第10节(2 / 2)

顾瑾玉尽量简洁清楚地解释大局。

“长姐当初作为采女一早送进了宫,却被来出使的北戎人看中,索要她当和亲贡品,陛下首肯了。父王无法抗旨,此事就是一根家国相悖的刺,连带着对长姐寡怜惜。母妃亦如是。”

顾小灯实在忍不住了,哽咽道:“怎么这样啊,长姐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

投胎投错了。

顾瑾玉垂手接到了顾小灯的泪珠,指腹轻捻着独属于他的温度,冷静地嘲讽他的天真:“因为父债子偿,国债民还。”

顾小灯共情得过了头,哭得一抽一抽的,一脑门靠在了他肩上,一把搂住他呜呜咽咽个不休。

顾瑾玉不想抱他,权且当一根木桩,闭目听他的哭声。

既痛快。

又期待。

真可怜,一个远嫁的弃子长姐就能让他难过成这样。

那他义兄呢?

*

顾小灯在难过里入眠,在新升的太阳里醒来,一醒烦恼烟消云散。

顾瑾玉把他安置在卧房的另一端,中间隔着一扇十二转的草书屏风,屏风上的所有字都是顾平瀚亲自写的。

此时阳光薄薄地洒进来,屏风上的字体游龙一样,逐个鲜活。

顾小灯看不懂草书,也伫立在晨曦里痴痴地看了一会,即使看不懂,他也能感受到字画里的生命力。

看够了,他绕过屏风去找顾瑾玉,床上却没人,枕被都叠得齐整。

他以为是顾瑾玉一大早就起床去办正事,不一会儿仆从鱼贯而入,伺候他洗漱的,用早饭的,人多得他不适。

他问最近的小厮:“嘿,你知道四公子大清早去哪了吗?”

小厮平静道:“回禀表公子,四公子昨夜被王爷召去,还没有回来。”

顾小灯料想是要紧事,就没再多问,只是觉得别扭:“你们不用这么多人围着我,祝管事呢?还有张等晴,可以的话让他们两个来管我就够了。”

小厮公事公办:“祝管事也被王爷调走了,至于您说的张等晴,奴不曾听过,王府里怕是没有这号下人。”

“大清早怎么就开玩笑。”顾小灯笑道,“他和我一块进府的,昨天他也跟我一起,就跟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你们应该都见过他的。”

那小厮又冷静地重复:“对不起,表公子,奴不曾听过,也不曾见过这号人。”

顾小灯心里有些不安,扭头去问一个眼熟的婢女,问她张等晴在哪,对方却也给了一模一样的回答。

顾小灯拔腿想往外走,所有仆婢突然跪下,汇聚成一个圆圈,把他拱卫在中心。

他们异口同声地告诉他:“今日是世子生辰,请您止步于此,切勿叨扰府上贵客。”

顾小灯声音有些抖:“可以,我不出去,你们把张等晴叫过来就行。”

所有人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表公子,奴不曾听过张等晴,也不曾见过这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

小灯:哇哈哈哈哈哈!

大狗:哼,开心什么,给我哭,哭得越大声越好。

后期——

小灯:…………

大狗:球球你,只要你肯笑一笑,让我做什么都好。

第12章

八月初三夜,张等晴被安排去了离顾小灯颇远的偏房里,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生怕顾瑾玉怎么欺哄他弟。

他试探着和顾瑾玉院子里的其他仆婢套近乎,发现这些人铁桶一样,只好悻悻作罢。牵肠挂肚地到陌生的偏房后,他想着明天早早起来去瞅小灯,继而又想到明天是顾平瀚的生辰,那厮今晚一定很忙碌,这又是在西昌园,顾平瀚肯定不会再差遣人叫他过去讲故事了。

想着总算可以睡一个好觉了,他搓搓手去关窗,窗扉将掩时,一只手伸来卡住,拽了他就要出去,吓得张等晴差点爆炸,以为是神通广大的老爹仇家潜进了顾家。

结果来人却是顾平瀚的暗卫,即便到了府兵森严的西昌园,那位世子爷还是要偷偷摸摸地让他去讲故事。

张等晴服了,偏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臭着个脸屈服,被暗卫背着迅速前去。

顾平瀚的院子离顾瑾玉不远,一样宽敞,也一样朴素单调,萧瑟秋月下,院落像巨型的沉香棺材。

张等晴被请进一间书房,顾平瀚正坐在主位上,闭着眼睛仰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单纯在闭目养神。即便假寐,他也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标准答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等晴觉得他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疲惫。

门窗掩上,顾平瀚睁开眼睛,平静地看向他,又是沉默寡言。

张等晴嗅到房间里有淡淡的酒气,八成是世子爷今天应酬喝多了,难怪从来挺直脊背的人这会一整个瘫在椅子上。

顾平瀚总不说话,张等晴习惯了这副死人样,拱了拱手先客套地祝贺:“祝世子明天生辰快乐,下个月秋考顺利,一鸣惊人。”

“过来。”顾平瀚语速缓慢,“民间怎么过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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