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赵泽奎摸不着头脑从地上爬起来,这惊雷术是他们门派绝学,只有炼神境以上才可修炼,师尊去了评审席,今日能使出的,便只有他们大师兄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大师兄的脸,就被按着头道歉了。 “玉蝴蝶兄,我这师弟刚入门派不久不懂得规矩,让你见笑了,还请原谅。”文辰按着赵泽奎的头,用传话术对他警告道,“快点道歉!” 赵泽奎那叫一个委屈,但他虽然是靠关系进来的,也不敢跟人首徒叫板,只好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文辰见他态度敷衍,又是几个惩罚弟子的惩罚术落下,直到赵泽奎嗷嗷求饶,才把他推到了一边。 玉蝴蝶解开了结界,对这人点了点头,他们这辈的人里,文辰算是天赋秉异了,平日里也有点交情,认得这个来挑事之人的弟子服,才留了分面子,不然这人早就被丢出比武大会了。 他并没有理会这般小人物,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通天梯,神色控制得很好,看不出在想什么。 半盏茶之前。 “啧。”季沧笙似是嫌弃地咋了下嘴,顺着四周惊讶的目光望去,通天梯顶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正对着这边抱手行礼。 这人是四大仙门众上仙众中为数不多与季沧笙有私下交情的,是子虚上仙的挚友,性子更甚,细至锱铢之差都不容。 若说其他人,要么只远远在重大集会见过季沧笙,要么相熟也会看情况帮忙隐瞒身份,唯独这个人,即便私下相见都要行礼问安的。 偏生了这人在此次大会中地位最高,本可不必亲临现场的,却还是来了,并且认出了季沧笙,还礼仪到位,让人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遇到个老熟人,我先上去。” “是。” 然后,季沧笙便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了通天梯。 通天梯这玩意儿,谁第一个走,再没爬几个台阶,那不是丢人? 天元峰师徒几人来得晚,可流言却比他们传得快,几乎在场的人都以为,这就是个走后门的外门弟子。 瞧瞧这不可一世的态度,你好像不是来参赛的吧?还走这通天梯,爬个二三十阶就歇菜,不是自取其辱嘛! 众人见没人阻拦,也乐得看好戏,纷纷猜测起来这男宠能爬几个台阶。 二十五阶,练气。 这个起码是要有的,怎么说也是拜在天元峰门下,再不济就说不过去了。 四十阶,炼体。 这少年文文弱弱的,看着不过十有七八,竟然有炼体境!怪不得能进天元门,拜入天元峰。 四十七阶,炼神初期。 不得了,炼神境居然还只是门外弟子,天元峰弟子究竟有多可怕?! 五十二阶,炼神中期。 众人:“……” 人没了下巴,基本上是不能说话了。 五十八阶,炼神后期。 六十五阶,化神初期。 七十二阶,化神中期。 八十阶,化神末期。 九十阶,炼虚末期。 九十八阶,合体末期。 一百零八阶,大乘后期。 …… “这、这通天梯,是不是没铺上去?” 通天梯没有定型,它可以依附在其他阶梯上,或者变换形态,即便是爬过通天梯的人,也不敢确认。 “要不你去走走?” “你去你去。” 人群中一阵怂恿之后,便有人开了胆子,走了上去。 前面十阶左右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十五阶之后,所需的灵力陡然上升。 爬到石阶上的人都快哭了:“铺了的!是真的!” 众人再次回头,带着某种隐隐的想法,看向石阶顶端那人,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刚才上面不还好几个呢?! 那个人果然是天元仙尊?! 这世上能走通通天梯的也只有天元仙尊吧! 在场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一边拍着身子整理衣角,一边问周围的人刚刚有没有什么不妥的行为,仿佛来参加的不是面世大会而是相亲大会。 赵泽奎在季沧笙走过第七十阶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傻掉了,丢了魂儿似的呆立在那里,然后忍不住开始发起抖来。 他、他这两天骂的人,难不成……难不成是天元峰的人?! 而且他还在天元仙尊面前…… 赵泽奎大脑一片空白,连脸色也随着一并惨白起来。 “每当我看到他们这种表情,就会觉得好有趣。”七汝搭到花不语肩上,“好玩儿吗?小师弟。” 花不语无语,配合地点了点头。 “所以待会儿听你师兄的,在秘境里表现得弱一点,懂吧?” “你也押了?” “我押的你大师兄。”七汝用拇指一指,“但是我想看好戏。” 花不语:“……” 行吧,你明白,我宠你嘛。 他这个做小师弟的,不惯着这群师兄,能行? 花不语也笑起来:“好。” 折花在一旁捂面,踏花还是被带坏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还真没办法阻止。 最后,不负众望,通天梯第一名,玉蝴蝶,八十一阶。 不过这第二很有意思,文辰与天元峰的小徒弟,修为差着一截,却是同止于六十九阶,这带来的震撼,完全不亚于玉蝴蝶突破了化神境最高阶数。 “后生可畏啊。”文辰与花不语并排而立,伸出手想要打个招呼,却看见身旁这小孩儿眼神定定地望着上方不远。 十二阶。 他与大师兄的差距,竟然有这么远。 少年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十四年前,天元门。 白衣青年跪于安陵峰前。 殿内,二十二位上仙缄口不言,谁也不敢伸手去接这烫手的山芋。 子虚上仙一声长叹,打破了这寂静。 “来了。” “唉,多好的苗子啊。”亥合上仙叹息道。 “我去!”丙阳忽然站了起来,“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老夫还打得过!” “打得过,那又怎样?” “他身后是整个下凡界势力最大的朝廷,我们不能插手。” 丙阳是个直性子,并没有想那样多:“既然他说他已经脱离了关系,那就不算插手了吧!难道我天元门还庇佑不了一弟子?!” “你想为了一个人,挑起两界战争?” “为什么!” “他是皇子!就算断绝了关系,朝廷也断不会让他拜入任何门派!” “为什么?他们大可以依靠于天元门。” 有人恨铁不成钢瞪了丙阳一眼:“天下不止一国。” 天下不止一国,天元门不能,四大仙门也不能,任何一国有仙门庇护,那势力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了强大的底气,便要自以为正义,最终,无法避免的,就是战争。 所以上仙界大小门派均不能与任何下凡界势力联盟。 “我们是维护和平,而不是挑起战争的存在。这个人,我们不能收。”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天元门?!”丙阳提高了声音,“他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便有了炼神境的修为!且并未从师!” 提至此,所有人都只能惋惜,却无可奈何。 青年跪在山前,一语不发。 四大仙门不可能有人敢收他,他只能到这里试试运气。 可他的事,是瞒不过任何人的。 可笑,即便是生父又如何,为了他的天下,违了他的安排,儿子也不过是棋子。 棋盘上,要舍得棋子,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他无心参与,也无力脱身。 炼神境之后,他的目力与听力已异于常人,所以能听见那整齐有力的马蹄声。 他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从离开了那里开始,他便被视为叛徒,前方只有一个死字。 此时,他的身前伸出了一只手。 掌心稚嫩,骨节都还未舒展开,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青年蹙了蹙眉头:“这里太危险了,你快离开吧。” “你不是要拜师吗?”白衣少年没有收回手,那双眼睛透澈而明亮,安静得像一汪装着星空的泉水,“手。” 青年看着那双眼睛有片刻的失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便被这个只及自己半高的少年给拉了起来。 “我……” 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跟我来。” 青年心中堵着的巨石豁开了一条缝,让他有了呼吸的空隙。 难不成是有人愿意收他为徒? 青年随着少年走进了安陵殿,殿中二十二人惊恐地看了过来。他来不及消化这些眼神,便看见那白衣少年爬上长榻,落座在了主位。 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孩儿转身坐好,端起还余有一丝温度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睛也没抬,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丢了三个字出来。 “我徒弟。” “天元仙尊!”几位上仙回过神,顿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少年略有几分意味地笑了笑:“怎么,前些日子还说我继位三年不收一徒,今天我收了这徒弟,你们不该放鞭炮吗?” “这……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们叫得那么大声,我在仙寐山都被吵醒了。”小少年往矮矮的茶几上一靠,眼皮子半耷,还真像没睡醒的模样。 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的天元仙尊? 那个最接近飞升成仙的,立于上仙界顶点的存在。 “仙尊,此子……收不得啊!” “为何收不得?” “他是……” “唉行了,你们之前说的我真的听到了,没有新的理由就别说了。”小少年掏了掏耳朵,一副嫌弃的模样。 众上仙皆是无语,当初那个乖巧懂事不发一言的小孩儿为什么继承之后变成这德行了! “我问你。”小孩儿坐直了身子,“你既然跪我为师,愿意拜在我名下吗?” 青年抬起眼眸,二十二上仙光张嘴不出声,许是被施了禁言术。 “我在问你,看着我。”少年年纪不大,声音却有魔力一般,将他的视线拽了回去。 “弟子……拜见师尊。” 青年双膝刚一触地,那雪白的身影便落到了面前,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光,少年嘴角带笑微低着头。 “走。” “带你见识见识,你师尊的本事。” 未完待续. ※※※※※※※※※※※※※※※※※※※※ 实在很抱歉我今天病了,早上起来喉咙肿得说不出话,去挂了水,回来也很虚弱,打字速度太慢更新迟了……不用担心我一直都挺病弱的已经习惯了,有时候一忙或者压力大就会生病,被周围的人叫林妹妹啥的,看透了……除了实在爬不起来不会断更和改时间的,嗷 另外,请、请稳住要磕邪教的脚,不……不换男主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