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1)

听到这句话,周爱红眸光一点点暗下去。三哥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连三哥也不愿意,她还能找谁?
  “你若是愿意,可以每天收拾点柴火过来,就放在屋外,不必进屋。另外,帮我盯着周双莺,她有什么异常,或是有什么动静,你便来告诉我。只告诉我,不许找你嫂子,也不许找燕子和三娃。”
  沈煦往不远处的草垛一指,“你要是能做到,我会让燕子每天中午和晚上放一碗饭在这里。你自己来拿。”
  周爱红大喜,“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
  倒也不问为什么要盯着周双莺一个小丫头。
  等周爱红走了,沈煦才摇头叹息一声:她变了。只是这改变是好的,还是坏的,目前还看不出来。
  次日。沈煦依约,和周明友两人将三百多瓶辣椒油送去了运输队,算是解决了村里的一部分问题。
  事情办完,周明友直接回村。沈煦今日不用出车,却没同他一起走,而是去了白崇家。
  一进门,白崇便说:“好消息,找到蔡婆子的下落了!”
  沈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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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4章
  “蔡婆子在青石县?”
  沈煦看着手中的资料,据白崇委托人调查来的结果。蔡婆子的确有个亲戚在青石县。当年饥荒,蔡家粮食被抢,家人被杀后,唯一活下来的蔡婆子便离开下水村前往青石县投奔亲戚。
  但是那会儿家家户户都艰难,亲戚哪里愿意再添一张嘴。蔡婆子遭亲戚赶出来,无处可去,想要寻死,跳下河被人救起,好心人给了她一碗稀粥。蔡婆子感受过河水灌进胸腔,让人窒息的那一刻,心存惧意,没敢再死一回。
  她一路走,从乡下走到城里,在地里、河里、垃圾堆里翻东西吃。实在找不到吃的,就啃树皮。她挖过野菜,捉过老鼠,摘过椿树芽,也乞讨过。虽然一般都讨不来什么,但偶尔也有那么几回,遇上家里条件还可以的,会给半个红薯。
  这么东一口,西一口的。蔡婆子活了下来。三年饥荒过去,日子开始好起来。但那是别人。蔡婆子是外来户,在青石县本地没户籍,没田地。即便风调雨顺了,地里产出多了,也和她没关系。
  她就在县城找干部家庭,工人家庭,给人家洗衣服,洗一大盆可以换一把米。后来她帮忙洗衣服的那家男主人在政府工作,听闻她的遭遇,觉得她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问她可想过回老家。
  那时蔡婆子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经常这里痛,那里痛,尤其两只腿,刮风下雨最是难熬。青石县虽与阳山县比邻,也隔着好几十公里。尤其当时两边还没通班车。以蔡婆子的腿脚情况,是走不回来的。
  加之她丈夫儿子孙子全死在下水村,回来干什么?触景伤情吗?她始终记得那个夜晚,都说是贼人闯进来抢粮害了他们家。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贼人是谁?左不过是村里人。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自家有粮食。
  那些贼人一个个都蒙着脸。若非是认识的,何须蒙面?
  她不知道具体是谁。可贼人心里是清楚的。这一回去,贼人会怎么做?去了下水村,她又如何会有好日子过。与其日日担心,不如留在青石县。
  男主人见她打定主意,便帮她在下面公社找了个生产大队落了户籍。至此,她便算是那边生产大队的人了。每天跟着村里人一起上工,她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干不来太重的活计,赚的工分不多,堪堪足够养活自己。
  白崇说:“我找的公安局的关系,把周边几个县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这个是各方面都符合你所提供的条件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煦点头,“应该是了。资料很详细,蔡婆子的生平事迹,能打听到的都在上面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认真调查的。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重合度这么高的,怕是没有。”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煦看着纸上的具体地址,思量了会儿,“距离我们这不算太远。就是没有直达车辆,得先坐到青石县,再从县城转车去镇上,到了镇上还得转一趟车。下车后,再走七八里路,有些麻烦。
  不过运输队有跑青石县的路线。最近的一次就在三天后,虽然不是我跑,但我可以和同事商量换个班,亲自走一趟。我现在已经在运输队站稳脚跟,这样的短途可以一个人负责。到时候,我把运输队的事办完,直接开车去找蔡婆子,把她带回来。”
  白崇看着他,“带回来?”
  “是!她是重要人证。自然要回来作证。”
  白崇一愣,“作证?你找蔡婆子做什么证?”说完,又蹙起眉头,“说起来,一直没问你,这蔡婆子跟你什么关系?”
  “我是她接生的。但我应该不是向桂莲的儿子。”
  白崇:啥???
  “向桂莲生产当天,有一个妇人和她一起生产。听说这位妇人并不是上水村人,是前往京城的路上经过上水村附近,突然急产发作,来不及送去医院。听闻旁边上水村有人正好请了稳婆在生孩子,就找到周家,借他们家的地,把两个孕妇挪到了一起,都由蔡婆子接生。我怀疑蔡婆子和向桂莲联手调换了孩子。”
  白崇呼吸一滞,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握住。孕妇?急产?去京城?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孕妇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她夫家姓沈。”
  沈煦还记得书中的内容,自然不可能只知道这些。在书中,原身的父亲名叫沈赫,出自名门,家境优渥,早年曾出国留洋,回国后明面上进了伪政府工作,但其实早已加入我党,作为间谍,给我党传递过许多重要情报。
  原身的祖父沈国平,更是有名的领军之将,最擅长出奇制胜,打赢过好几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军功卓越,乃新种花家开国元勋之一。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所以沈煦只能含糊说“她夫家姓沈”。
  白崇双手抖了下,瞬间又恢复如常,他看着沈煦,神色数变,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惊喜激动,再到踌躇犹疑,最终归于平静。他几度启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没有说。亲自送了沈煦出门,白崇在藤椅上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沈煦来到青石县。信上有具体地址。他在县城找了个本地人,花了五毛钱请人家带路。
  到达蔡婆子所在的生产大队时,刚好午饭后。
  对乡下人来说,车子是个稀罕物。沈煦开着车甫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好几个孩子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欢呼。
  村里道路不太好走,沈煦担心车轮子滑道碰伤孩子,干脆把车停在一边,下车询问:“你们村里可是有个叫蔡兰花的?”
  那是蔡婆子的本名。
  “你是说蔡婆婆吗?我们村只有她一个姓蔡的。叔叔,你找蔡婆婆做什么?”
  沈煦掏出几颗糖果一人分了一颗,“你们带叔叔去见蔡婆婆,糖就是你们的。”
  唰一下。孩子们动作相当快,眨眼间,沈煦手心的糖果便没了。
  最大的孩子举起手,“叔叔,你跟我来!”
  按理,蔡婆子现在应该只有六十来岁,可沈煦见到她时,她已是满头雪白,找不出一丝黑发,佝偻着脊背,看起来像是七八十。腿脚也不便利,走路颤颤巍巍,手里端着木盆。里头是刚洗过的湿衣服。蔡婆子走几步歇一会儿,就这么点活,都已经似是费了她浑身的力气。
  沈煦又给了孩子们每人一颗糖,哄了他们离开,似笑非笑站在蔡婆子面前看着她。
  蔡婆子一头雾水,“小伙子,你找我?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上水村的向桂莲吗?”
  “向……向桂莲?”蔡婆子眼中闪过诧异。
  “你还记得当初帮向桂莲接生的那个孩子吗?”
  蔡婆子身子哆嗦了下,“你……你是那个孩子?”
  “我是,也不是。准确点说,我是和向桂莲一个屋生产的那位贵人的孩子。你当初亲手把我抱给了向桂莲,把向桂莲的孩子抱给了那位贵人,是吗?”
  蔡婆子面色一白,砰!木盆坠落,盆里的衣服掉了一地。
  她嘴唇颤抖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冤孽啊!冤孽!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报应!都是报应!是我当年做了坏事,老天爷惩罚我,让我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孙子。让我日子凄惨,老了没人依靠,没人送终。全是报应!”
  边说边哭,老泪纵横。
  “看来你是承认了!”
  沈煦本以为她会死不认账,自己许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她竟是直接招了。
  蔡婆子抹了把眼泪,“你……你找我做什么?你是来报仇的吗?”
  本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因为她,只能呆在上水村这种小地方。她还没离开下水村前就听说过,向桂莲对他似乎不太好。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能不找麻烦吗?
  “你……我孤家寡人一个,亲人全死绝了。自己也是半截身子入土。我没钱,也没别的值钱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这条老命。你若是要,便拿去!”
  沈煦冷笑,“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那你要什么?”
  “我只要你做一件事。跟我回去,把真相说出来。”
  蔡婆子怔愣,面带犹豫。她不想回去,不想见下水村那些乡亲。
  这些资料中都有提过,沈煦心知肚明,他说:“我只需要你去上水村,你如果不想,可以不踏入下水村半步。等当着上水村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我还送你回来。做完这件事,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找麻烦?怎么找?就像蔡婆子自己说的,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不怕失去。唯一有的这条命,难道要杀了她吗?
  别说沈煦没杀过人,也从没想过杀人。就是杀了有屁用!再说,看蔡婆子如今这副模样,即便沈煦不动手,她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并且,活着未必比死了好受。
  大概,这真的是报应吧。
  蔡婆子的报应是有了,向桂莲的报应也该来了。
  ********
  上水村。
  周家又乱起来了。
  没分家前,向桂莲想尽办法从别的儿子那里搜刮东西贴补周爱军。分家后,向桂莲跟着周爱军生活,便开始想尽办法搜刮周爱军的东西贴补周光宗和周耀祖了。
  然而周爱军是什么人,他哪能愿意?
  事情的最初是因为张丽芬。
  她本来以为只照顾方佳佳一个人,能有多少事?帮着煮饭做菜,说不定还能瞒下一些自己吃用。
  哪知道方佳佳看着单纯不知事,这回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没让她碰到粮食。每次都是到做饭的点,拿了东西过来给她。餐餐都是刚好两个人的量——她和向桂莲,从不少给,也绝不多给。
  这样的做法方佳佳是想不到的,必定有人教她这么干!不是方母,就是周爱军。
  如果只是如此,也还罢了。最过分的是,方佳佳是个事精!样样讲究!
  谁家屋子不是看起来不落灰就行?偏她要求天天扫天天拖,不仅如此,桌子椅子,连同旮旯里都得清理干净,还得是用肥皂水擦,说要不这么弄,有灰尘,脏,若是飘起来吸进身体里对孩子不好。
  谁家不是口渴了,用勺盛了井水直接喝?偏她说生水不健康,必须烧开了才行。这多费柴?她还要求二十四小时屋里都备着热水,晚上起夜也得喝。
  还有衣服,谁家不是洗了晒干就行?偏偏方佳佳说,得熨平,不然穿起来不好看。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事!
  分家之前,方佳佳已经进门,但也就是几天。那几天,张丽芬负责家里所有的活,她新婚第二天就闹了一场,好容易求着周爱军,使法子让她可以不用理家里的事。本就是心虚理亏的时候,哪里还敢提这么多要求。
  但现在不一样了。方佳佳自觉是给了张丽芬三块钱的,让她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张丽芬闹过两场,每回一闹,方佳佳就委委屈屈地说:“我给三块钱,二嫂帮着干活,这是二嫂自己答应的。怎么现在反而怪我。二嫂要是不愿意干,我也没一定要你干。爱红说了,我可以找她。她还不要钱呢!”
  张丽芬能说什么?她稀罕这三块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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