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与不成,你今儿放句话罢,也好绝了我们这两个当娘的成日惦记。”陈秀秀放下了狠话,非要江景元今日给个说法。 贺雨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牵起徐水舟的手,她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是再清楚不过,如果今日江景元拒绝的话,说什么也要带着徐水舟离开江渔村。 江景元揉了揉眉心,“娘,要是成婚的话,家里的钱不够吧,操办婚事可不能太过于马虎。” 陈秀秀笑逐颜开,江景元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拍了拍桌子,开心道,“你只管放话,这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娘会来想办法的。” “那好吧,儿子都听娘的。”江景元摊手,准备一切都听从陈秀秀的安排。 陈秀秀恨铁不成钢,“什么叫听我的,关键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要是你不愿意,我还能拿刀架着你娶不成。” 江景元看了眼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的徐水舟,叹气道,“我只是不想婚礼办得太仓促,委屈了阿舟。” 江景元看了看这间还算能够顶风遮雨的屋子,他自己倒是挺不嫌弃的,但是阿舟呢,总不能让他一嫁过来就面临着家徒四壁。 再想想家中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要操办婚礼的话,肯定是再简陋不过的婚礼的,就算阿舟不嫌弃,他也不愿意委屈了他。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当年你爹还给你存了一笔成婚的钱的,只是这钱在你奶奶手上,不到你结婚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陈秀秀并不担心没有钱操办婚事,江远茂去世之前单独留了一笔钱在江母哪儿,就是想给他们留条后路。 至于江远茂为何没有跟江母住在一起,此时说来话长,江远茂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江母侍奉完江远茂的双亲去世后,没了牵挂后这才二嫁了出去。 江远茂那时候还小,性子倔,不肯认江母嫁的丈夫为爹,一个人跑回了江家村,江母无奈只好托付江氏族人照顾江远茂。 但江远茂性子太倔,不肯接受江母给的钱财,这才导致十岁的时候,想读书都没有钱。 后来江远茂考上了秀才,又娶了陈秀秀,才带着陈秀秀到江母那边去认了认门,但是两家一直都没什么来往。 直到江远茂要去世的时候,江远茂才肯让江母过来看他最后一眼,也就是这个时候,江远茂留了一笔钱在江母哪儿,并嘱咐陈秀秀不到江景元结婚绝对不可以把这笔钱拿出来。 “奶奶。”江景元蹙眉,他记忆只有一点点的印象,“且不说奶奶家,家境如何,我们这样贸然找上门去,奶奶还会认么。” 陈秀秀笑笑,“这你就甭担心了,你奶奶嫁的可是我们梧桐县有名的富商任家,这些年来每年都会派人来打探你的消息,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孙儿不是。” 任家在梧桐县那可是有名的富商了,做绸缎生意做的十分好,江渔村就有不少的农户养蚕专门卖给任家,至于任家为何会看上江母一个二嫁的女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江景元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那这事就这样拍板定了,我跟雨竹妹子再商量商量那天日子好,称天还没热,尽快把这婚事给操持起来。” 陈秀秀看江景元沉默不语,不以为意,这谁家的婚事不都由父母来操持的,哪用得着江景元来操心。 徐水舟此刻的脸都已经红的能够滴血了,拿余光偷偷的瞄着江景元,见江景元给往他身上瞄,慌忙的把目光错开。 贺雨竹也温柔笑笑,“至于我们阿舟,你们也别担心,嫁妆是不会亏待了他的。” “娘~”徐水舟拉了拉贺雨竹的衣袖,让她别说了。 “都快要是一家人了,还这样害羞。”贺雨竹不在意的笑话了儿子一句,站了起来,对着陈秀秀告辞道,“那事情就说定了,劳烦秀姐姐看个好点的日子,我这就带着阿舟回去绣嫁衣去了。” 江景元送了两步,目送着他们进了家门,这才转身回屋。 “娘,奶奶哪儿。”江景元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江母,毕竟都这么些过去了,他甚至连江母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肯定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没事,就算你奶奶不认你,娘砸锅卖铁也能把婚事给你办起来。”陈秀秀倒是大气了起来。 先前因欠着娘家债,让她有些抬不起头来,如今江景元有了本事,不仅仅把欠款都给还了,还给陈钰泓安排了这么好的差事。 前些天,大嫂又来找过她,让她又什么困难尽管给她说。 如果这次江母不认景元,那她大不了就再回娘家借钱。 江景元皱了皱眉,见陈秀秀这样笃定,也不好说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想办法挣钱才是正理。 ———— 徐水舟一回到家,贺雨竹就从压箱底里番出一匹上好的绸缎,“这料子还是你爹在的时候,给我准备的,只是娘还没穿上嫁衣,就先有了你,这料子就此搁浅了。” “娘?”徐水舟惊讶抬头,他从来没有听过贺雨竹跟他讲她和爹的故事,这个时候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贺雨竹抚摸着红色的绸缎,略带伤感道,“阿舟,你不是一直好奇娘的身份吗,娘今儿就说给你听听。” “啊?”徐水舟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