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元还没有数到三声,门前看热闹的人顿时就跑得没影了,就连不甘心的蔡花儿,也都远离了江景元家十几米。 看得徐水舟目瞪口呆,原来还能这样的? “下次再有人上门挑事,一律报官。”江景元也是被这群村民们弄的烦躁不已。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已经把他的好脾气也磨的干干净净。 “嗯。”徐水舟重重地点头,表示记在心中了。 江景元打了个哈欠,回去重新洗漱了一番,另外还把衣服也都给换洗下来,总觉得衣服上有股子泼妇的味道。 徐水舟则把昨天的晾晒谷子的粗席子摊开,趁着这两天太阳好,赶紧晒干入库。 江景元抱着换洗下来的衣服出门放好,跟着帮忙了一会儿,看着整个院子里都是黄灿灿的稻谷,顿时觉得昨天的劳累都是值得的。 “有没有称过今年收了多少稻谷。”江景元目测是目测不出一共多少斤谷子的。 徐水舟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个二十石左右。” 大明朝一石大概在一百五十斤左右,二十亩地才产三千多斤稻谷,这还是没有算税收的。 相当于亩产才一石,想想那些家中只有一二亩地的人该如何过活,刨去税收也就真的不剩什么了。 “二十石够家中一年的吃用了,还能有剩余。”徐水舟默默地盘算着。 家中一共四口人,饭量都不大,一年加上面粉等杂七杂八的也才吃十石左右的粮,剩下的十石还能卖。 大同挨着苏州就是好,如果有从北方来收稻谷的商队,一石可以卖上一两银子呢,比卖给大同本地的粮铺要高上二钱银子。 十石也能多二两银子。 一年能挣十二两银子,也是个不错的进项。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阿元有秀才的功名上,如果只是普通人,每亩地还得给朝廷交上二成的税。 当然这二十亩地族中也不会给阿元。 可见大明朝的读书人地位有多崇高。 “对了,我昨天听你跟九哥说话,说要你去主持徭役?”徐水舟扒拉着给稻谷翻面,一边用耙子赶着时不时飞来的鸟雀问道。 “嗯,阿舟你说我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江景元坐在门沿边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徐水舟不解,“能有这样的机会,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吧。” 反正昨天晚上听秦初九反复说着巡抚大人有多么厉害的,有多少读书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在摩拳擦掌,就为了在巡抚大人跟前博取一下好感,就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重要。 “阿舟,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一个趋于奉承的人。” 江景元偏着脑袋,他原本只想通过科举慢慢地往上考,但是了解过大明朝的官场制度后,江景元逐渐有点没信心。 如果背后没有一个靠山怕是很难在往上考取功名了,不管是为了原来的江景元也好,还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也好,这功名都是要去考的。 所以他不得不找个靠山使自己强大起来,不然就像今天一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上门来。 徐水舟沉思良久后说道,“那阿元就把这次的徭役当成一种锻炼吧,不为奉承,只为让那些受苦受累的百姓们能够轻松点。” 每年徭役死的人不计其数,徭役过后一段时间棺材铺子和香火铺子都能够发财一段时间,都形成了一个旺季。 如果谁能够上徭役少死一点人,那必定是全天下的百姓的恩人,也一定是最有能耐的人。 江景元听徐水舟这样一说心里好过了一点,上前摸摸徐水舟被晒得发烫得头,笑道,“被你这样安慰,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呢。” “阿元本来就很伟大,读书人都是很了不起的,我现在一看到四书五经头就犯晕。”徐水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让他算账还可,让他看书真的很犯困。 江景元笑笑,他其实也想说,他看书也困,为了不破灭他在徐水舟心目的的形象忍着没有说。 ———— 忙完家中的事,歇了几天,两人这才相伴着去县里查看产业。 其实也不用去查看,平日里有外公帮忙照看着,还有两位母亲管着出不了什么乱子,说是去查看产业,还不如说是两个人出门走走。 家中有马代步,有急事去县城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