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公司,”梁玦随手扯松领带,“你在外面难道没听到人议论?”傅逢朝道:“算了,随他们说吧,过段时间就没人记得了。”梁玦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事情无非给别人增添一点八卦谈资,并不能影响他分毫。傅逢朝将车开出去,他一直住的酒店在另一个区,他们过去之后便直接上楼。走进电梯时傅逢朝忽然提议:“一会儿跟我回去我妈家一趟,一起吃个饭,让她见见你。”梁玦突然听他这么说,稍一迟疑,欲言又止。傅逢朝见状问:“不想去?”“不是,”梁玦解释道,“我这算正式上门吗?我有点紧张。”“紧张什么,”傅逢朝不以为然,“我妈不会吃了你,她已经知道了你究竟是谁,你跟她随便聊聊天就行。”听傅逢朝这么说,梁玦愈心虚,毕竟自己之前的欺骗让傅逢朝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他妈妈会怎么想。傅逢朝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没有关系,你要是觉得尴尬,我们不去也行。”梁玦踌躇之后道:“还是去吧。”傅逢朝:“嗯。”电梯门已经打开,他先一步走出去。梁玦快步跟上,傅逢朝反手将他捞过:“在这里不许闹。”“想什么呢。”梁玦抱住他一边胳膊,笑嘻嘻地推着他往房间走。傅逢朝打开房门,让梁玦先进去。梁玦环顾四周,傅逢朝自从回国后这一年半一直住在这里,但酒店这样的地方,几乎看不出多少属于他的痕迹。他的行李也少,衣物那些可以明天让他的助理来拿,剩下的就是一些贴身之物。在那些零碎东西里,梁玦看到了上次在九里桥别人送傅逢朝的那幅字。【恰逢兰时,岁岁朝暮。】余口惜口蠹口珈0他拿起展开,盯着看了一阵,心里感触颇多。傅逢朝过来,拿过他手里的字,重新卷起:“回去挂起来。”“傅逢朝,那个时候当着我的面让人写这个,也是故意的吗?”梁玦问。傅逢朝轻抬起眼:“不是。”梁玦不信:“真不是啊?”傅逢朝道:“你又不会承认,我故意让人写这个有意义?”梁玦笑着:“那谁知道。”这人一百个心眼子,分明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一直在试探他。他也不说了,傅逢朝把他以前的东西都烧了,但留下了这个,他的那点耿耿于怀也在这一刻释然。收拾了东西,之后他们直接过去田婉清住的别墅,梁玦在路上特地买了一束花。田婉清收下花很高兴,拉着他们坐下喝茶闲聊。“逢朝就从来不会想到主动给我送这个,还是小梁总你贴心。”梁玦笑道:“您叫我名字就好。”田婉清犹豫问:“那我应该叫你哪个名字?”旁边的的傅逢朝帮答:“兰时,他的小名。”梁玦也说:“对,叫这个名字就行。”田婉清笑起来:“好,这个名字好听。”闲话几句,家中帮佣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都是合梁玦口味的家常菜,傅逢朝特地交代过的。饭桌上田婉清继续跟他们闲聊家常,她说话时爽朗带笑,哪怕是傅逢朝这样不近人情的个性,在她面前声音都会不自觉地放温和几分。梁玦看着便觉这样的母子关系应该才是正常的,他倒不是羡慕,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吃完饭傅逢朝接到个工作来电,去了外面花园里接听。田婉清和梁玦继续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田婉清让梁玦帮自己参考挑选将要去参加晚宴的高定珠宝,梁玦侧身去看她手里的平板,上面有设计师刚发来的图片,一共三套。“第二套吧,”梁玦说,“简单大方,更衬您的气质,这个款也是这两年流行的。”田婉清笑道:“还是兰时你脾气好,逢朝就不乐意帮我挑这些,我就知道你眼光也好,以前你妈妈——”她话出口意识到不妥又止住,关于姚曼思的事情她听人议论过,但没有特地问过傅逢朝,似乎更不好当着梁玦的面提起。梁玦自己却不在意,顺着她的话说:“我以前帮我妈买过不少珠宝,眼光是还不错。”田婉清便又笑了:“确实。”她感叹道:“以前也没想到,你和逢朝会在一起,不过我从前就觉得你很不错,稳重又能干,是我见过的你们这些第二第三代里最出息的一个。”梁玦也笑:“不只一个,还有傅逢朝。”田婉清乐道:“对,你俩都是。”说笑罢,她问梁玦:“你和逢朝,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出去?”梁玦点点头:“去看看世界,以前就说好的,我也先想去把从前荒废了的学业捡回来。您放心,我们也时常会回来,毕竟总不能真的丢下这里的工作完全不管。”田婉清叹道:“那也好,就是逢朝他脾气不太好,以后你可能要辛苦了。”梁玦说:“不会,我觉得他脾气也没那么差,您放心好了我会盯着他,危险的事情不会再让他做。”田婉清确实很放心:“有你在我不担心这些。”傅逢朝打完电话回来,见他们说说笑笑的,问:“聊什么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