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一走,周通便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心情变得格外舒畅。他一边缓缓前行,一边悠闲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致,尤其是那些穿梭于人群中的美貌女子,更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这一刻,他仿佛穿越回了吴州城的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记忆中的三板桥、狐朋狗友以及那些青涩的趣事一一浮现在眼前。
当时,他们几个小伙伴常常坐在三板桥上,眼神中带着几分顽皮与好奇,色眯眯地打量着过往的小娘子。每当有姿色出众的女子经过,他们便会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然后突然吹响口哨,那清脆而略带挑逗的声响总能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小娘子们或是羞红了脸,轻啐一口后加快脚步匆匆离去;或是回眸一瞥,眼中闪烁着嗔怪与羞涩。而这时,他们几个便会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享受着那份纯真无邪的乐趣。
此刻,周通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他注意到前方有一位小娘子,正轻盈地移动着脚步,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缓缓向他走来。那曼妙的身姿、姣好的面容,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不由自主地,他再次吹响了那个熟悉的口哨:“咻……”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顽皮与挑逗。吹完后,他还忘情地盯着她,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肆意妄为的年纪。
怎料,就在周通沉浸在回忆与调笑的瞬间,脖颈间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钳般的手紧紧扼住。耳畔随即炸响一声暴怒的咆哮:“你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周通虽胖,可反应并不迟钝。他伸手抓住那人的手,大声喝道:“松开手,你是何人?”他并不怵对方,因为余乐是都城缉查,管的便是京城的治安,何况背后还有孟桂岭。
然而,对方显然并非等闲之辈,非但没有丝毫退让,反而暗中加力,掐得周通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耳边再次响起那人冷酷的威胁:“哼!来人,给我将他拿下,直接押送至都城缉查兵马司问罪!”这话语中透出的决绝与狠辣。
周通憋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挣扎着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随意地抓人?”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怒。
然而,那人却仿佛未闻其声,只是以一种冷漠而高傲的语气淡淡回应:“无知贱民,连我们尊贵的清河郡主都不认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清河郡主?!”周通一声惊叫,仿佛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心中瞬间明白今日是撞上了天大的麻烦。他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蜡黄,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地。
正当他惶恐不安之际,一位身形微微发福,却自带威严之气的女子缓缓走来。她的声音平和而淡然,仿佛能抚平一切喧嚣:“赵隽,算了,放了他吧。郡主说了,今日不要因这等小事扫了她的兴致。”
赵隽闻言,虽然一脸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悻悻地松开了扼住周通脖颈的手,将其推到一旁。向周通斥道:“滚远点,莫要让我再看到。”
周通踉跄几步,勉强站稳身形,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他知道,自己算是捡回一条命。若是触怒郡主,自己几条命都没了,余乐根本帮不了自己。燕人在乾人面前就像是一条狗,乾人从骨子里看不起燕人。自己想要在此立足,就必须学会隐忍与谨慎。
他忿忿地盯着赵隽,心道: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今日的耻辱老子迟早加倍还你。
“周胖子,动作麻利些!”余乐不合时宜地自北塔二层探出头,全然不顾周遭,高声催促道。
周通唯唯连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好...好嘞,马上就来!”
咦?这胖兄似乎并非独行。赵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河郡主即将莅临北塔,为确保郡主安全无虞,所有人等务必即刻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