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时,一开始的感觉是好亮。
眼前是满满的光芒,让我不舒服地眯起眼睛。
慢慢适应后,我才发现有个年轻的金发女性正在看我。
真是个美少女……不,可以称为美女吧。
(这是谁?)
旁边还有一个也挺年轻的褐发男性对我露出僵硬的笑容。
这男的看起来似乎很强也很任性,有一身惊人的肌肉。
褐色头发又好像很任性……看到这种类似垃圾人的家伙我应该会反射性产生拒绝反应,但不可思议的是我现在并没有厌恶感。
大概是因为他的头发并不是故意染的吧,呈现漂亮的褐色。
「——xx——xxxx。」
女性看着我微微一笑,开口说了些什么。
她到底在说什么呢?总觉得模模糊糊地很不清楚,完全听不懂。
难道不是日文?
「——xxxxx——xxx……」
男性也以放松的表情回应。我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xx——xxx。」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第三个声音。
我看不到讲话的人。
我想撑起身体,询问这里是哪里,这些人又是谁。
虽然我之前是家里蹲,但没有沟通障碍。
这点小事我还办得到。
「啊——呜啊——」
脑袋里虽然这样想,然而口中却发出分不清是呻吟还是喘气的声音。
身体也无法动弹。
即便可以感觉到手指和手臂有在动,却无法撑起上半身。
「xxx——xxxxxx。」
这时,那个男子把我抱了起来。
真的假的?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抱起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我……
不,要是我已经躺了几十天,体重应该有减少。
毕竟要场那么严重的事故,缺手断脚的机率也很高。
(这下生不如死了……)
那一天。
我脑里是这种想法。
★★★
之后过了一个月。
看样子我似乎是重新投胎了,我总算认清这个事实。
我成了个婴儿。
被其他人抱起并帮忙撑住脑袋,让我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体后,我才总算确认这一点。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世的记忆都还在,不过这样也没有造成什么困扰。
带着记忆转世重生——每一个人都曾经妄想过这种情况。
只是我没想过这种妄想居然会成为现实……
醒来后一开始见到的男女似乎是我的双亲。
年龄大概是二十岁出头吧?
明显比前世的我年轻。
看在三十四岁的我眼里,就算称他们为小毛头也不为过。
居然在这种年纪就生小孩,真是让人嫉妒。
还有我从第一天就注意到,这里似乎不是日本。
语言不同,双亲的长相不像日本人,还有服装也像是某种民族服饰。
没看到类似家电制品的物体(身穿女仆服的人是拿抹布打扫),餐具和家具都是粗糙的木制品。这里不是已开发国家吧。
照明也不是用电灯泡,而是靠蜡烛和提灯。
不过呢,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穷到付不起电费。
……说不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样?
因为家里有个像是女仆的人,我还以为这户人家算是有钱。
不过如果推测那个女仆其实是父亲或母亲的姊妹,那么也不算矛盾。那样的人至少会帮忙打扫吧。
我的确有想过重新开始,不过要是出生在一个连电费都缴不起的穷人家里,那可是前途堪虑。
★★★
又过了半年的岁月。
旁听父母对话半年后,我开始可以听懂一定程度的语言。
虽然我以前的英文成绩并不好,但「身处母语环境会拖慢外语学习速度」的理论似乎是真的,或者只是因为这个身体的脑袋比较灵光?我总觉得自己的记性好到不正常,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小吧。
到了这个时期,我已经会爬了。
能移动真是美好的事情。
我从来不曾如此感谢「身体能够行动」的状况。
「只要稍不注意,他就会立刻溜去别的地方。」
「这么有精神不是很好吗?刚出生那时候他都不哭,我可很担心呢。」
「可是现在也不太哭耶。」
看到我到处乱爬,双亲讲了这些感想。
好歹我已经脱离只不过是肚子饿了就要哇哇大哭的年龄。
不过排泄方面因为再怎么忍耐也迟早会跑出来,所以我就毫不客气地宣泄了。
就算现在只会爬,不过能够移动后我弄清楚很多状况。
首先,这个家相当富裕。
房子是木造的二层楼建筑,房间是五间以上,还雇用了一个女仆。
我一开始推测女仆小姐有可能是我的姑姑或阿姨,不过她对父母的态度相当恭敬,所以应该不是亲人吧。
至于所在位置则是某个乡村。
从窗口能看到的景色是悠闲的田园风景。
其他房子四下分散,在整片小麦田中只能零星看到两~三户。
看起来相当乡下。也没看到电线杆或路灯之类的东酉,说不定附近根本没有发电厂。虽然我有听说过外国会把电线埋在地下,不过如果是那样,这个家没有用电的状况就很奇怪。
这也未免太偏僻了,对于长期受到文明浪潮洗礼的我来说或许有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