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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少年期冒险者入门篇 第八话「十万火急」(2 / 2)

基本上他们似乎也听得懂人类语,露出带著警戒的眼神。

真希望大家别用这种眼光看我。

「贾尔斯先生……抱歉,帮助小孩时的我是『斯佩路德族的瑞杰路德』,而瑞杰路德这个人不会放过把小孩当成奴隶贩卖的坏蛋。」「哼!『deadend』还自以为是正义人士吗?」

「我们是希望被其他人这样看待啦。」

交涉决裂。贾尔斯继续用剑抵住少年的脖子,然后站了起来。

他看著试图包抄的钦巴尔等人,哼哼笑了。

「是吗……『饲主』,你做错决定了喔。」

所以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现在的我叫作瑞杰路德啊。

这时,钦巴尔的两名同伴来到贾尔斯后方,以宛如猫的动作静静压低重心。

「……区区五个人无法打败我。」

三人几乎同时跳向贾尔斯。

钦巴尔率领的战士a从右后方挥剑砍出,战士b从左后方冲出试图救出孩子。至于钦巴尔则是故意放慢一步从正面攻击贾尔斯。

面对以动物般敏捷动作冲向自己的三人,贾尔斯的行动甚至可以说是缓慢。

首先,他把少年推向钦巴尔。

钦巴尔抱住被推过来的少年,失去目标的战士b则是犹豫了一瞬间。

贾尔斯趁这个破绽利用把小孩推出去的反作用力转往后方,对付战士a。

他举起那把似乎随处可见的长剑来挡下并卸开战士a的剑后,贯穿对方的胸膛。

紧接著他毫不迟疑地拔出剑,从后方撞向因为扑空而站不稳脚步的战士b,紧贴对方的背后。

战士b和钦巴尔的位置与贾尔斯形成一直线,钦巴尔因为抱著小孩所以无法行动。贾尔斯趁著这一瞬间的空档,用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上的短剑深深刺入战士b的胸口。

接下来他进一步把战士b的身体当成盾牌,冲向钦巴尔。

依然把孩子抱在腋下的钦巴尔试图迎击。

然而已经太慢了。贾尔斯从人肉盾牌的双脚间刺出剑,贯穿钦巴尔的脚。

钦巴尔一边放开小孩一边倒下,贾尔斯随即斩断他的脖子。

电光石火般的俐落身手,根本来不及出手帮忙。

我还在发呆,三名兽族的剑士们已经全都口吐鲜血分别倒下。

真的假的……

「……喂,前辈,这下不妙了。那是北神流,而且是阿托菲派,不使用奇招,擅于一对多战斗的实战派。」

听到基斯惊慌失措的说明,贾尔斯笑了。

「你真清楚呢,猴子脸。没错,我就是北圣『清扫专家』(cleaner)贾尔斯。」

当贾尔斯讲出这些话时,人质已经又回到他手中。

真的很不妙。虽然觉得他应该没有瑞杰路德那么强,但如果贾尔斯具备那种水准的实力,或许我根本没有办法应付。

可以靠预知眼对抗到什么程度呢……

「北神流其实很有趣喔,因为连利用人质战斗的方法都有。」

以前,我在这世界的父亲保罗会经狠狠贬低北神流。原来如此,既然是有这种战法的流派,也难怪会引起他的反感。实在很卑鄙,不配自称为剑士。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战斗?

「好了,放马过来吧,『饲主』。还是懦弱的你已经因为刚才的状况而腿软,改变心意想放过我了?」

无论我在内心里如何痛骂他,状况也不会改变。

要不要乾脆放他走呢?

我和瑞杰路德不一样,并不是那种即使赌上性命也要救出陌生小孩的正义人士。

我愿意赌命保护的对象只有艾莉丝。

「什么嘛,真的不攻过来吗?是吗,这样也好,对彼此都好。」

反而是贾尔斯似乎对我抱著戒心。

说不定他有看到我用魔术灭掉森林大火,而且他也见识过我无咏唱施展魔术的样子。只要我表现出试图使用魔术的态度,或许贾尔斯会立刻赏我一剑。

不管他对我的评价高于实际多少,现在的我都无计可施。

即使利用预知眼,想要在不伤害到人质的情况下打倒剑术高手贾尔斯,恐怕还是不可能的任务。

如果觉得自己的性命宝贵,那么只能放走他。

「是吗,那么『饲主』,要是以后有机会在哪里再见……」

当贾尔斯放松警戒准备把人质扛到肩上的那瞬间——

「汪汪!」

突然有一团白色物体从他的旁边冲了出来。

白色物体咬住贾尔斯拿剑的那只手。

「呜啊啊啊!怎么回事!」

是狗。那只体型巨大的白色豆柴突然从草丛中冲出,咬住贾尔斯。

「……呜!」

我反射性地行动。

使用魔术,让贾尔斯和人质之间出现冲击波。

「呜!」

人质与贾尔斯双双被弹飞,距离也因此拉开。

趁著这次冲击,圣兽也跑离贾尔斯身边。

贾尔斯重新拿好剑,转身面对我。

「混帐!饲主!你还是动手了!」

贾尔斯的眼中满是憎恨,彷佛我才是一切的元凶。

「果然和传言一样!居然利用狗攻击……真是卑鄙……!」

到底是什么鬼传言啊……!

不,其实我刚刚啊,反而算是在帮助你耶。

「呜呜呜……!」

圣兽充满干劲。

这只狗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我旁边,选定像是要支援我的位置,压低姿势。

「嘿嘿,不愧是前辈。记得帮我收尸啊……」

新人也来到比我前面一点的地方,以缺乏自信的态度举起剑。

贾尔斯毫无松懈地持续备战,和我方对峙。

总有一种想退也无路可退的感觉。

算了也没关系。

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卖个人情给兽族,乾脆就做得彻底一点。

「抱歉了,贾尔斯。『deadend』的瑞杰路德不能当个坏人。」

虽然耍帅如此决定,然而状况还是不乐观。

现状是三对一……话虽如此,应该比我们强的兽族战士们被瞬间解决。

尽管现在他手上已经没有人质,但我们这边却是我和新人加一只狗的不可靠组合。

我真的满心希望瑞杰路德能在场……不,我就是为了因应这种状况所以才训练至今。

「前辈……请你稍微争取一点时间。」

当我下定决心时,新人压低音量如此说道。

他是不是有什么对策?

「我知道一个北神流的剑士应该会上钩的招式。」

「……好。」

我往前一步,和新人肩并肩站著。

和圣级的剑士正面相对吗……

不妙,心脏跳得超快。冷静一点,要冷静下来应战。

「汪!」

旁边的毛球叫了一声,就像是要赋予我勇气。

「喝啊啊啊!」

彷佛在呼应这个叫声,贾尔斯也踹向地面。

面对急速接近这边的贾尔斯,圣兽也正面冲上去迎战。

[贾尔斯一边从左手方向绕过来,同时从下往上挥剑砍向圣兽。]

可以看到。

使出岩炮弹……不行,圣兽也在弹道上,其他魔术比较好。

要用什么?新人说要我吸引住贾尔斯的注意力,那么……

「『explosion』!」

「汪!」

配合圣兽跳起来的动作,我在贾尔斯眼前制造出小规模的爆炸。

「太天真了!」

贾尔斯以跳水般的姿势让整个身子冲向地面。

藉此从下面钻过往上跳向他的圣兽后,翻了一圈接著站起……

[贾尔斯一起身就挥剑从下方砍来。]

「呜!」

我往后跳避开这一剑。

好危险……要是没有预知眼,我刚刚已经死了。

「啧!你居然能闪过这一击!」

贾尔斯边大叫边往前踏,使出斩击。

[对著身体横向砍出一剑,然后拉回再砍一剑。]

看得到,能够闪开。

虽然速度比艾莉丝快,但是并不具备艾莉丝那种难以推测的独特节奏。

现在没有反击的机会,不过视线角落里可以看到圣兽爬了起来。好,快从后面咬他。

[贾尔斯突然换一只手拿剑,然后边转动身体边跳跃。]

一瞬间,我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影像。

也无法理解贾尔斯为什么要做这种动作。

「……呜!」

没有往后跳,而是往旁边踩的行动是一种反射性的动作。

回神时,才发现从正上方掉下来的短剑已经贯穿我的脚背。

在强烈的痛楚中,我看到下一个影像。

[贾尔斯朝著这边挥下剑。]

我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脚,贾尔斯利用脚来丢出短剑。大概是鞋子里预先藏好的暗器!

就算看得到未来,这样根本没有意义。我之前就已经体认到这一点……

「结束了,饲主!」

「汪汪!」

这时,圣兽咬住贾尔斯的肩膀。

「呜哇!这只死狗!

「汪呜!」

圣兽被他打飞出去,狠狠撞上树木。

逮住这一瞬间的空档,我让魔力集中在右手上,射出岩炮弹。

「啧!」

贾尔斯在半空中把高速飞向他的岩炮弹砍成两半,剑上迸出火花,也逼使他松手放开剑。

好,趁现在把短剑拔起来……

[贾尔斯捡起脚边的剑,从下往上砍。]

啊。

这时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往后退到兽族战士的尸体旁边。

贾尔斯脚边有兽族的剑。

原来我一直受到他的诱导。

「我不是说过结束了吗,别再挣扎了,饲主!」

赌上最后一丝希望的我把魔力集中在双手上。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慢动作。

贾尔斯把剑放在腰间,随时会挥剑斩击。

即使想在我们两人之间放出冲击波好拉开彼此距离,也无法抢在他挥剑前使出。

之前射出岩炮弹的空档,应该要使用冲击波或是先拔出短剑才对。

我走错了一步。

「北神流奇诡派妙计,落泪弹!」

这时,我正后方传来新人的叫声。

同时,有什么东西飞越我的头顶。

是个黑色袋子。

于是,贾尔斯的影像出现变动。

[贾尔斯反射性地想挥剑去砍那个袋子,但是又犹豫一下,最后举起双手盖住脸。]

袋子命中贾尔斯的脸,同时有像是灰烬的东西从里面喷出。

这似乎是攻击眼睛的手段。

但是失败……啊,不,他现在出现很多破绽。

下一瞬间,我的魔术终于完成,两人之间发生伴随著火焰的爆炸。

我的身体以夸张的速度飞向后方。

—短短一瞬间失去意识后。

我强忍著全身挫伤和脚上的疼痛,撑起身体。

脚上的伤……不要紧,刚刚的冲击似乎也顺便拔出短剑,而且每一根脚趾都还在,这样的话应该可以靠治愈魔术来治好。老实说我已经痛到连走路都有困难,然而现在没有空哭哭啼啼地抱怨。

要立刻站起来然后继续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

「……?」

只见贾尔斯面朝上倒地,而且一动也不动。

「……太棒了!成功了!」

我转向旁边,只见基斯握拳大叫。

「北神流的家伙只要听见落泪弹这名词,就会立刻用双手遮住脸!」

虽然我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北神流的人似乎有奇怪的习惯。

不管怎么样,我抱著警戒靠近贾尔斯。

「……喂,你要小心点啊,前辈。」

按照新人所说,我充满戒心地观察贾尔斯,然后把掉在他附近的剑拿起来丢向远方。于是,圣兽也跟著冲出去,然后咬著剑回来。

尾巴还摇得非常起劲。

嗯嗯,真是好孩子。但是我们下次再玩丢飞盘的游戏吧。

「新人,你拿好。」

我先摸了摸圣兽的头称赞它,才把剑丢给基斯保管。

接著拿起附近地上的木棒,戳了贾尔斯几下。

贾尔斯没反应。即使去戳眼睛附近的位置,他还是连动都不动一下。甚至戴上手铐、脚镣,连嘴巴也封起来之后,贾尔斯依旧没有清醒。

看起来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赢了。」

我喃喃说出这句话,于是圣兽低鸣了一声,帮忙小孩拆掉麻袋的基斯则笑了。

真的打赢了吗……

我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中,这时脱离麻袋的少年醒了过来,开始哇哇哭泣。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兽族的战士们才因为听到他的哭声而赶到现场。

★★★

这次的绑架事件似乎是相当特殊的案例。

是走私组织筹划的大规模绑架作战。

他们拟定了一个计画,企图绑架德路迪亚族的守护神,「圣兽」。尽管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想要绑走这种东西,不过毕竟圣兽是特别的生物,似乎有很多人想要得到它。

然而,想用一般手段绑走圣兽是难以达成的目标。就算能成功得手,嗅觉灵敏的战士们也会迅速追上,很快又会被夺回。所以,走私组织利用了雨季。

雨季会持续三个月。

为了因应雨季,各村的战士们都拿出全副心力准备,每个村落也都很忙碌。

当然,雨季期间无法派船出海。

话句话说,只要在雨季即将到来之前先绑架圣兽并送往魔大陆,就不会被兽族的战士们追上,能够彻底脱身。

当然,兽族也懂得提高警戒。

在准备雨季的期间,他们会告诫小孩子不可以外出,大人们也加倍警觉。不用说,圣兽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因此,走私组织更进一步地规划出另一个计谋。

首先,他们雇用附近一带的所有诱拐集团成员并暂时按兵不动。之后到了某个时期才一口气袭击各地,绑走女性和小孩。

战士们很慌张。

刚因为今年的绑架被害者较少而放松警戒,许多村落的小孩就被同时抓走。

而且,走私组织还派出事先准备好的武装集团对各地的村落发起攻击。

然而,这时候他们却刻意避开德德路迪亚族的村庄。

于是和其他人比起来较有空档的德路迪亚族战士们收到救援请求,分头前往各地村庄帮忙防卫。

结果,造成防守德路迪亚村本身的人手不足。

趁此机会,走私组织以精锐袭击德路迪亚村,成功地同时掳走族长的孙女和圣兽。

这是先在各地引起骚动后才夺取真正目标的闪电作战。

受到武装集团的攻击,孩童被绑架,圣兽也被掳走。

如此一来,无论兽族的战士有多优秀,人手也不可能足够。族长裘斯塔夫首先决定放弃孩子们,他组织战士团,命令战士们防卫村子后,自己则带人开始寻找圣兽。看来对于这个村子来说,圣兽是特别的存在。

他们之所以能找到保管走私货物的地点,似乎是因为运气好。因为运气好获得情报,才有办法前往现场。

这个情报的来源其实是贾尔斯率领的分遣队,不过这件事就先放一边去吧。

那么,接下来是我不清楚的事情。

也就是这一星期以来,瑞杰路德到底拋下我跑去忙什么了。

得知上述的情况后,瑞杰路德似乎对走私贩子的行为表现出强烈怒意。

他提议去袭击尚未出港的船只。

然而裘斯塔夫却表示无法赞同,因为那些家伙懂得如何瞒过兽族的鼻子,所以不知道孩子们被关在哪艘船上。

不过基本上,这种问题靠瑞杰路德解决就好。听说他充满自信地回答可以靠额头上的眼睛查明正确的目标。

至于艾莉丝并没有参加这次作战,而是接下负责护卫孩子们的任务。

听说她还开心到笑容满面,这只能说是格雷拉特家的血统吧。

总之,瑞杰路德等人的袭击行动成功了。他们轻轻松松地找到走私组织的船,把所有的组织成员打得半死后一一逮捕。

之后,从船里面走出整群被抓的小孩,听说人数差不多有五十个。

救出孩子们后故事进入快乐结局……的状况并没有发生。

因为他们袭击了雨季前的最后一班船,所以赞特港的官员出面干涉。官员宣称雨季前的船只载运了重要的货物,袭击船只的行为是重罪。

当然,裘斯塔夫有提出抗辩。

在米里斯神圣国和大森林的族长之间,有订下禁止诱拐兽族以及将兽族作为奴隶的条约。

自己等人只是在赶在实际出事前出手阻止,要是因此受罚,反而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辩解让赞特港的官员更为激动,并主张裘斯塔夫等人起码该在事前先知会一声。

然而这次的袭击行动是在船只即将出港前才发动,根本没有空先去说明。

而且,人数是五十人。被绑架的小孩共有五十个,并不是五人或十人。

这代表各个村落至少都被绑走一两个小孩。然而赞特港却完全没有抓到任何犯人,甚至官员还收取贿赂,对此视而不见。

这是违反条约的行为。如果继续对这种状况不予理会,兽族和米里斯神圣国之间将产生巨大的裂痕。

最糟的结果就是引发战争。情势演变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后,在裘耶斯的号令下,村里召集了战士团,双方甚至似乎在赞特港的入口前对峙起来。

最后,赞特港方面做出退让,决定对兽族支付高额的赔偿金。为了处理这些交涉和把被抓的孩子们送回父母身边,花了大约一星期的时间。当然我的事情就往后延,被丢著一星期无人闻问。

算了,这也没办法。我反而觉得如此重大的事情能在一星期内处理完很厉害。

不过呢,这状况却被贾尔斯趁隙而入。

因为裘耶斯把保护村庄的战士团叫去赞特港,因此德路迪亚村的警备人数变少。

这时贾尔斯率领自己的手下发动袭击。

至于他这样做的理由,就是之前告诉我的那些。

他找了能相信的同伴一起绑走小孩,想要自己大赚一笔。出手的时期是雨季即将来临之际,为了干这一票,他甚至威胁造船厂老板偷偷造了一艘船,所以大概是从很久之前就筹谋好的计画吧。

事态往和他预定有一点偏差的方向前进,但是却演变成和他预定相当类似的状况,最后带来和他预定完全不同的结果。

到头来,贾尔斯的计画以失败告终,他被移交给赞特港的官员。

如此这般,事件总算告一段落,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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