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只设置了最低限度的家具,行李则被我随便丢著。虽然觉得该动手整理,我却什么事都不想做,只好在床边坐下。
有种身体陷入坚硬床垫中的感觉。
看样子自己的疲劳程度似乎超出原本预想。
「唉……」
今天应该没做什么会让人特别累的事情,疲劳感却紧贴著身体内侧。这难道是所谓的精神疲劳吗?
不,不对。
是因为我也受到打击。
绍罗斯、菲利普、希尔达。
自己并没有和这些人有过什么亲密的交流。
但是只要闭上眼睛,我现在还是能够回想起来。骑马远行时,一边确认领地的农作物,一边询问艾莉丝情况的绍罗斯爷爷。脸上挂著贼笑,提议要我和他一起篡夺伯雷亚斯家的菲利普。还有叫我跟艾莉丝结婚,成为他们家一分子的希尔达。
这些人已经都不在了。
甚至连「家」本身都不复存在。
那栋偶尔会有惊人吼叫声响遍全家的广大宅邸已经消失了。我和艾莉丝共舞的那个大厅,绍罗斯爷爷享受男女风流的那座塔,以及存放大量领地相关文件的书库等等……所有一切都一去不返。
不只宅邸,布耶纳村也一样。
尽管没有亲眼见到,但是院子里塞妮丝细心照顾的那些树,向洛琪希学习水圣级魔术时被落雷烧焦的那棵树,还有和希露菲相约玩耍的大树……全都消失了。
……为什么关于布耶纳村的回忆都是树呢?
算了也没差。
总之,一切都没了。
从保罗那边得知这事实后,我的大脑已经基于理性理解;然而一旦像这样实际目睹现状,受到的冲击还是超乎预想。毕竟无论何时,失去曾经存在的事物都会让人感到辛酸痛苦。
「唉……」
我又叹了一口气。
正好这时,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请进。」
虽然感到连回应都懒,我还是催促敲门者进来。结果出现的人是艾莉丝。
「晚安,鲁迪乌斯。」
「艾莉丝……你已经不要紧了吗?」
「我没事。」
艾莉丝这样说完,来到我前方摆出一如往常的站姿。
没有表现出消沉的态度。
不愧是艾莉丝。明明失去所有亲人,她似乎还是远比我坚强。
不,说不定她心情其实很低落。因为平常的艾莉丝根本不会敲门,应该会直接把门踹开。
「算了,我之前就想过大概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是吗……」
艾莉丝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记得她以前好像说过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家人已死的心理准备……我根本办不到那种事。直到现在,我依旧认为下落不明的塞妮丝在哪个地方活著。尽管脑袋很清楚她已经死亡的可能性比较高,还是抱著这种想法。
「艾莉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事情怎么办?」
「呃……阿尔冯斯先生那边跟你说明过了吗?」
「说明过了。但是,那些事根本怎样都好。」
「居然说怎样都好……」
艾莉丝目不转睛地望著我。
我直到现在才突然注意到,她的打扮和平常不同。
艾莉丝身上穿著在米里希昂买下之后只穿过一次的黑色连身裙。这件连身裙和她的红发很搭配,看起来宛如礼服。或许是因为布料有点薄,可以明显看出胸前的突起浮现出来。
嗯?她没穿胸罩吗?
仔细一瞧,艾莉丝的头发似乎含著水分而显得湿润。
而且身上散发出刚洗完澡后特有的肥皂香味。不只这样,还传来一种平常的艾莉丝身上没有的微甜香味。这是什么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是香水吗?
「鲁迪乌斯,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自己一个人。
没错,现在的艾莉丝已经没有家人。虽说血脉相连的兄弟还在,但那些人不是她的家人。
「还有,我之前满十五岁了。」
听到艾莉丝说她满十五岁了,让我感到很慌张。
什么时候?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自己的生日还要再一两个月才到,意思是艾莉丝的生日在一个多月以前已经过去。
我没注意到。
「呃……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到底是什么时候?
艾莉丝应该没有表现出来,我原本还以为她在生日那天一定会大声嚷嚷。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例如艾莉丝讲到什么相关发言的日子……
「鲁迪乌斯你虽然没有注意到,不过其实是瑞杰路德说我已经独当一面的那天。」
「啊。」
是那一天吗?
我还记得是在路中央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所以瑞杰路德才会说艾莉丝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吗?
不妙,我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察觉……
「呃……我是不是赶快去准备礼物会比较好?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是啊,我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是家人。」
听到这句话,我哑口无言。
我没办法准备这个礼物,因为我无法让人死而复生。
「鲁迪乌斯,我要你成为我的家人。」
「咦?」
我不经意地看向艾莉丝的脸,发现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她面红耳赤。
这是那个吗?求婚?不,怎么可能。
「换句话说……是要我和你成为姊弟吗?」
「关系是什么都无所谓啦。」
艾莉丝连耳朵都红透了,却没有转开视线。
「也就是说……那个……今天一起睡吧。」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该冷静下来,思考这句发言的意义。
……根据「一起睡」这句发言来推测,换句话说,不管怎么样,艾莉丝其实也大受打击。所以大概是为了缓和内心的痛楚,她希望我能待在自己身边。
家人。在目前的状况中,应该是指假装成家人的意思?
可是……
「我今天感到很寂寞,所以说不定会做一些色色的事情喔?」
我讲出和某个夜晚同样的回应。
老实说,我没有自信。和艾莉丝躺在同一张床上,近距离感觉到她的体温,然后还能忍耐……我没有自信能够办到。我想艾莉丝起码也明白这种事吧。
明明是这样……
「今……今天……可以喔。」
「我之前也有说过吧?不可能『稍微碰一下』就了事。」
「我还记得。所以我的意思是,今天你真的可以把我狠狠折腾一番。」
这种回应让我不由自主地盯著艾莉丝的脸孔。
我心想她到底在鬼扯什么,毕竟……
听到这样的发言,我家儿子已经呈现起立鼓掌的状态了喔。
「你……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种事啊?」
「我们不是约好了要等到十五岁吗?」
「那应该是指等我十五岁吧?」
「哪边都不要紧啊。」
「当然要紧!」
不对劲,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快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对了。
换句话说,艾莉丝只是感到寂寞。说不定还有自暴自弃的倾向。
我在色情游戏里也体验过好几次这种场景。为了抚平哪个人之死造成的伤痛,和另一个人互相安慰,然后建立肉体关系。嗯,可以理解。
但是,实际动手的我算什么?简直是在趁人之危嘛。
是啦我当然想上啊,心里坏孩子的部分正在庆贺这下要脱离童贞啦!
不过,这种行为是不是应该在更平常的状态下进行?我认为处于这种精神状态并不好。要是因为彼此都内心伤痛,一片混乱下就顺势上了床,将来大概会感到后悔。
啊啊,可是……艾莉丝自己说可以的这种大好机会或许再也不会出现……
如果艾莉丝表示要嫁到皮列蒙那理去,我想十五岁的约定一定会遭到毁弃。不,基本上一想到艾莉丝的初夜要被别人夺走……
我想做,很想推倒她。但是,总觉得不可以。
我以前一直很瞧不起那种优柔寡断的后宫作品男主角。
还骂过那些家伙是在关键时刻没办法像个男子汉一样奋起的窝囊废……可是,实际上轮到自己时,我却不由自主地退缩。脑中也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言论。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总觉得无论选择哪一边,以后都会后悔。
我想一定要等到差不多两年后……
在我十五岁生日时,身上绑著缎带的艾莉丝说著:
「我是生日礼物喔!因为可能会忍不住动手打人,所以我先把手绑起来了。随便你怎么处置我都行!」
并且主动躺到床上去的模式,才能让我不感到后悔吧。
不,等一下。
我在不久之前才差点挂掉。那时候……快要死掉的时候,我心中满是后悔,也觉得有些事情想做却没能去做。接下来的两年内,不见得就不会碰上类似的状况。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死里逃生,所以先在这里乾脆拋弃童贞是不是比较好?
不,可是,问题是……
「……真是的!」
不知道艾莉丝对无法决断的我是怎么想的。
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坐到我膝盖上。
接著伸手环住我的脖子,形成类似公主抱的姿势。于是,艾莉丝漂亮的脸蛋以以及被太阳晒黑的胸口占领了我的视野。她正想开口说话,却注意到有东西顶著自己的大腿,脸也变得更红。
「这什么啊……」
「因为艾莉丝你太可爱了。」
艾莉丝哼了一声,用大腿内侧用力回顶我儿子的脑袋。
这种触感柔软又甜美。
儿子满心欢喜,老爸这边也忍不住喷出粗气。
「这代表你感到兴奋吧?」
「嗯。」
「所以不是讨厌我吧?」
「嗯。」
「你是在意父亲大人跟祖父大人的事?」
「嗯。」
「鲁迪乌斯,从先前开始,你的视线就很下流。」
「嗯。」
「可是你还是要说不行?」
「……嗯。」
我在最后点了点头。
视线已经无法离开她的胸口和脖子。艾莉丝的柔软大腿,胸部压在我身上的感觉,还有只要吸气就会充满胸腔的香味。身体早就已经完全屈服,甚至还摇著尾巴。然而我还是挤出最后残留的微弱理性,开口说道:
「约定就是约定啊……你不是说过要等到十五岁吗?」
当然,这种话只不过是表面藉口。老实说在这瞬间,我甚至觉得那种事根本无关紧要。
连自己继续抵抗的理由都暧昧不清。
听到我这句话,艾莉丝呼出一口气,吹向我的脸颊。
「那个……鲁迪乌斯。这句话是从母亲大人那边学来的,但是遭到禁止,而且也很难为情,所以我只会说一次。」
讲完这句话,艾莉丝先做了个深呼吸。
接著把脸轻轻贴近我耳边。
然后用像是在撒娇的语气,讲出这句话。被严厉禁止的封印就此解开。
「我想要鲁迪乌斯的小猫喔,喵。」
这家伙迅速从我的耳朵侵入脑部,轻而易举地吞食持续进行最后抵抗的理性。
这家伙和被坊间称为狂犬的狗很相像。
这家伙明明是狗,句尾却喵了一声。
我只剩下本能。
只剩下本能的野兽,就这样推倒了艾莉丝。
★★★
那天晚上,我和艾莉丝手牵手登上大人的阶梯。
那时,我把所有的困难问题全都拋到脑后,只想著要和艾莉丝在一起。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我觉得自己的确喜欢她,也认为以后要一直保护她。至于其他杂事,全都无关紧要。
保罗不是也有说过吗?什么贵族的义务根本怎样都好。何必去烦恼那些困难的问题,只要我为了帮助艾莉丝,什么都肯做就能解决。顺便还想到小孩子虽然是三个最好,不过我们应该会生下更多个吧。
没错,实际讲起来……才发现自己那时根本得意忘形。
完全没去顾虑到艾莉丝内心抱著什么样的想法。
★艾莉丝观点★
我,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在那一天成为大人。
我得到鲁迪乌斯,作为十五岁生日的礼物。虽然和当初的约定有点不同,但我还是和鲁迪乌斯结合。
我真心爱著他。
是在什么时候明确自觉到这一点呢……对了,我是在鲁迪乌斯十岁生日那时才初次察觉到自己喜欢他。
也就是母亲强制叫醒在睡觉的我,要我换上大红色睡衣,然后以认真神色指示:「去他的房间,把自己委身给他」的那时候。
我并不觉得排斥。
不过,还是会感到困惑。我曾经多次从母亲和艾德娜那边听过关于这种行为的事情,也被再三嘱咐迟早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话虽如此,那时我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认为一切还早。
我不知道鲁迪乌斯有没有察觉我的困惑,不过他还是碰了我的身体。
他似乎和父亲聊到很晚,说不定已经讨论过相关话题。
一想到这点,我脑中浮现一个想法:
「或许鲁迪乌斯并不喜欢我」。
说不定他碰我只是出于无奈,是因为父亲的吩咐。
毕竟鲁迪乌斯从那时起就是很了不起的人。
明明他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会,想学习的意志却完全没有衰减,不断继续前进。
我真的配得上他吗?总觉得眼前喷著粗气的鲁迪乌斯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的心情。
自己只是父亲给他的报酬。一旦这样认为,我突然感到满心厌恶。
所以我把鲁迪乌斯推开,逃离现场。
原本想逃回自己的房间,结果这时一阵害怕却涌了上来。因为我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行径。
该不会……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因为母亲说过,除了鲁迪乌斯,根本不会有哪个人想要我。
我也如此认为。以前曾经见过几次贵族小孩,没有人像鲁迪乌斯那么有骨气。
鲁迪乌斯从小就对我的身体很有兴趣。他很快就试图掀开我的裙子并拉下内裤,也动不动想摸我的胸部。
每次我都把他打跑。
短暂前往学校就读的那段日子中,要是有哪个男孩子因为来闹我而挨打,对方就再也不敢出言不逊。可是,鲁迪乌斯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强烈体认到母亲那句「只有鲁迪乌斯」的发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觉得要是被他讨厌,自己一辈子只能孤家寡人。
所以我认为就算是报酬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我又回到鲁迪乌斯的房间。
一看到我,他就趴在地上活像一只青蛙,还道歉说都是他不好。明明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人是我……
面对这样的鲁迪乌斯,我以高高在上的态度,要求他再等五年。当时我觉得差不多这段时间应该没问题吧,也认为如果是内心成熟的鲁迪乌斯想必会愿意等待。
在那时,我已经喜欢上他。
然而,事态很快就发生突然的变化。
我们被转移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自己一醒来就发现眼前出现斯佩路德族。
我以为是遭报应了,因为至今为止都随性乱来才会遭到报应。毕竟母亲大人曾经多次告诫,说我要是一天到晚耍任性,就会有斯佩路德族来吃了我。所以我还以为自己会被眼前的恶魔吃掉。
早知道会这样,至少那时该随便鲁迪乌斯摆布才对。
正式的行为可以等到十五岁以后再做,但是那时只要自己乖乖忍耐,直到鲁迪乌斯满足为止就好了。
我蹲在地上,大哭大叫。
结果帮助我的人不是基列奴也不是祖父大人,而是鲁迪乌斯。
他和那个斯佩路德族把事情谈妥了。明明鲁迪乌斯本身应该也满心不安,却可以安慰年纪比较大的我,让我冷静下来。我觉得他真是勇敢。
所以我变得更喜欢他。
接下来,鲁迪乌斯非常努力。
他总是铁青著一张脸和魔族交涉,也几乎没有好好吃饭,还隐瞒自己身体不舒服的事实。我想他一定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躲起来偷偷承受痛苦。
所以,我决定要忍耐。
我压抑住想喊叫的冲动,把一切都交给鲁迪乌斯处理,然后尽可能按照往常那样说话行动。不过,好几次碰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的事情,内心深处也涌出源源不绝的不安情绪。
身处这种艰辛的状况,我觉得自己实在太任性了。
鲁迪乌斯没有生气,反而陪伴在我身边。也没有说出任何挖苦讽刺的言论,而是摸著我的头,搂住我的肩膀,想要安慰我。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做出色色的行为。明明平常总是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却只有在这种时候不会过度碰触我的身体。
因此我认为,那种色色的行为或许只是鲁迪乌斯的幽默表现。
也觉得他可能是想让我安心,才刻意做出跟平常无异的举止。
鲁迪乌斯不只考虑著他自己的事情,也会为我著想。
所以我想要变强,至少要强到不会拖累鲁迪乌斯。自己能做得比鲁迪乌斯更好的事情只有挥剑,也就是只有战斗。可是就连这方面,我也远比不上新成为同伴的瑞杰路德。而且虽然只比剑术时还可以另当别论,但我大概连活用魔术的鲁迪乌斯也打不赢吧。
鲁迪乌斯让这样的我开始累积战斗经验。
如果只有鲁迪乌斯和瑞杰路德两人,一定可以更简单地打倒魔物,更轻松地继续旅程。肯定是那样没错。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感到很想哭。
甚至还觉得万一鲁迪乌斯发现这件事,或是自己在旅程中被他讨厌,说不定会被拋弃。
所以,我拚命地变强。
我找瑞杰路德提供训练,被他击倒好几次。
每一次,瑞杰路德都会问我:「懂了吗?」
我也每一次都会回想起基列奴的教导,然后点头回应。
合理……没错,是合理。
高手的动作具备合理性。如果遇上比自己强大的人,首先要仔细观察。
瑞杰路德很强,说不定比基列奴还强。
所以,我努力观察。专注分析他的动作,然后模仿自己能办到的部分。
瑞杰路德对想要变强的我伸出援手,也曾经在半夜等鲁迪乌斯疲惫入睡后才陪我展开练习,而且没有任何怨言。
当然还有进行特训。
瑞杰路德总是很理所当然地把我彻底击垮。因为他喜欢小孩,或许这种行为是让他感到很痛苦的事情。
对我来说,瑞杰路德也是可以称为师傅的存在。
开始旅行后过了一年。
我感觉自己应该有变强,跟只是听到基列奴再三强调合理就自以为已经懂了的那时候不同。透过瑞杰路德的训练,我理解了「合理」的真正含意。例如至今为止一直觉得随便做做就好的身体运用,原来每个细节都有其意义。也总算明白被自己认为只是在耍小聪明的假动作,以及过去没想太多就做出的先制攻击等行动到底具备何种意义。
就这样,某天我第一次从瑞杰路德手中赢下一场比试。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因为其他事情而分了心。不过对我来说,就算是那种破绽也无所谓。
毕竟是我第一次打赢,这下自己再也不是绊脚石,可以和鲁迪乌斯并肩前进。没错,我得意忘形了。
而这种狂妄心态被鲁迪乌斯轻易瓦解。
他突然得到魔眼,很轻松地把我压制在地。
自己输给鲁迪乌斯……在一场没有使用魔术的正面决斗里输了。
我大受打击,因为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赢过他。也觉得鲁迪乌斯很奸诈,什么魔眼根本是犯规。他一口气推翻我花了好几年才得到的成果。同时,我也被迫面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