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他在的话,简妮丝说不定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克蕾雅的脑里,连这种情感都涌现出来。
拜此所赐,在接下来和卢迪乌斯的对话当中,克蕾雅露出了坏的一面。
顽固又爱面子的个性,让她隐藏自己的失败,采取高傲的态度。
只不过,卢迪乌斯是很真挚的。
对着挖苦人的克蕾雅,从正面用正论去迎击。
那堂堂正正的态度,让克蕾雅提高了对卢迪乌斯的评价。
在那之后的对话,便照着克蕾雅的预期发展。
确认治疗的进行状况,还有诺伦的近况。
至于爱莎,因为刚才的斥责导致有点尴尬,所以闷不吭声。
卢迪乌斯虽然稍微欠缺米里斯的常识,
但是好像有做为当主的自觉,而且也断言了会好好地照顾诺伦。
克蕾雅一改对他的认识。
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有身为当主自觉的杰出的年轻人。
克蕾雅的眼中这么映照着。
龙神奥尔斯蒂德的部下这是何种程度的地位,对克蕾雅来说并不清楚。
克蕾雅很缺乏武的方面相关的知识。
但是,既然说和阿苏拉王国的国王有密切的关系的话,可说是有着虽然还很新但却是相应的家世吧。
在显赫的家世之上,还有着责任感与实绩。
恐怕,眼前的青年是比自己所想像的还要来得杰出的人,克蕾雅这么看。
那个简妮丝的儿子居然。
这么一想,变成了不知为何让人烦恼的,
却又是如此感到骄傲的,复杂的心情。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有问题。
接下来要执行的治疗法,是会被别人从后面指指点点的。
让大量的男人,去和女人性交,这并不是能够被容许的事情。
说到底,那个治疗法会被卢迪乌斯采纳吗。
试着加上掩饰地讲出来后,他有如烈火一般地暴怒起来。
对他来说,即使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是爱着简妮丝的。
这是当然的吧。
而且,他肯定不知道那个治疗法,也没有尝试过,克蕾雅这么想。
该和他说吗。
关于治疗法。
可信度虽然不太高,但好像是个方法的这件事。
或者,将关于治疗法的事详细地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得到赞同。
但是……,克蕾雅这么想。
眼前的这名青年,他还有着将来。
根据听到的风声,他好像和教皇派的神父有密切的来往。
同时也有教皇之孙回到了这个米里西奥来,这样的传闻。
毕竟是漫长的旅途,就算是一起来的,也不奇怪。
老实说,对克蕾雅来说那些权力斗争是怎样都好的事情。
但要是万一,卢迪乌斯做为教皇派来行动的话。
不是拉特利亚家,而是做为格瑞拉特家。
做为奥尔斯蒂德的部下,打算去依附教皇派的话。
打算在这个米里西奥里活动的话。
治疗法,会变成累赘吧。
要是对自己的母亲尝试那种治疗法的话,会变成丑闻。
在这个国家里不管是谁,都会在后面指指点点吧。
没办法在这个国家里活下去吧。
该把有关那个治疗法的事,告诉那样的他吗。
该让他参一脚吗。
不。
克蕾雅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母亲和大批的男性交媾的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不要扯上关系比较好。
那是克蕾雅擅自做的事情。
对和拉特利亚家没有关系的卢迪乌斯来说,是毫无关系的事。
这么做比较好吧。
并没有不去尝试治疗法的选择可选。
毕竟,她已经等了将近20年了。
等着和简妮丝见面,和她交谈。
于是,克蕾雅的行动开始了。
黑脸,打算让自己来当。
让卢迪乌斯勃然大怒,与拉特利亚家绝交。
利用家里的人,将简妮丝绑架。
但是,到了这里,就停下了脚步。
带到了家里来的简妮丝。
成长了,正要开始年老的简妮丝。
仍旧是如此的美丽,仍然能算上是名女性的自己的女儿。
让她被不特定的多数男人上真的好吗。
并不好。
不可能会好。
但是,简妮丝在这种状况下,持续接受儿子的照顾也不可能会觉得好。
要是能用口头问她的话,肯定会说请治好她的才对。
连这样的藉口都想出来了
克蕾雅自己,对这种藉口感到恶心。
希望有谁来制止她。
现在,自己正打算做不可以做的事情。
但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
烦恼。
苦恼。
一整天里,就和简妮丝待在房间里,抱着头。
什么都没做发着呆的简妮丝,偶尔会露出像人类的反应,这让克蕾雅更加的烦恼。
阻止这一切的,是卡莱尔。
卡莱尔从泰蕾莎那边听说了这件事情,
接着从主治医生安德尔那边听到了事情的全貌。
治疗法的事情,以及想要尝试,而因此苦恼的事情。
正想要做非常无法原谅的事情的妻子。
对着那样的妻子,他温柔地这么说了。
“……在尝试那个治疗法之前,先去让神子大人看看吧”
要是知道简妮丝的记忆的话,说不定能弄懂什么。
或许,就能下定决心了也不一定。
也或者会反过来,放弃尝试治疗法也不一定。
卡莱尔提出了要让神子看记忆的申请。
将身为神殿骑士团大队长的权限全开,隐藏着简妮丝的名字,不让卢迪乌斯知晓自己的行动,使神子的会面得以实现。
平常的话不会去看个人等级的记忆的神子的谒见的预定。
而那,就是今天。
今天,卡莱尔和克蕾雅带着简妮丝,悄悄地前往教团本部的那一天。
诱拐事件发生了——
卢迪乌斯视角——
“于是,我们现在才在这里”
讲到这里,故事便结束了。
克蕾雅两眼通红,卡莱尔一脸沉痛的表情。
周围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皱着眉头的人,也有感到费解而叉起双手的人。
泰蕾莎正用震惊的表情捂着嘴。
神子像在说她早已知道一样的微笑着。
克里夫他……面无表情。
难不成,刚才的话他已经在哪里听过了吗。
但是,听完之后,就能够理解了。
克蕾雅想要做的事,是不会被原谅的事吧。
即使是未遂,光是“曾经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做那种事,就无法原谅。
我也无法原谅,世间也无法原谅。
对米里斯教的教义来说也是不能容许。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国家的法律上是否有罪,
但至少从四周围的反应来看,
这是一件会让家族颜面无光的事肯定没错。
而且,我要是有参与其中的话,理所当然的我在这个城市里的活动会变得很绝望吧。
所以,才和我决别。
自己一个人想办法。
准备一个人烦恼,一个人接受处罚。
但是,遗憾的是,克蕾雅搞错了。
“那个……所谓的治疗法,是大概200年前的故事对吧?”
听到这些,克蕾雅惊讶地抬起头。
“没、没错!大约200年前,说是有位有着相同症状的女性……”
“然后,那位女性,因为那个行为的原因,而被村子放逐了”
“……你既然知道的话,难不成试过了吗?”
“怎么可能”
那个病例。
是在说艾丽娜莉兹吧。
当然,和事实有出入。
她是从现在简妮丝的状态,经过数十年后,才恢复了理智。
变成bitch,是在那之后的事。
但是,传说什么的就是个会错误流传的东西。
以奇怪的形式流传着也并不奇怪。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和那名女性直接见过面,听过了那些事”
艾丽娜莉兹的事情,并没有写在信里面也说不定。
当时,太多各种事情被当成秘密了。
“是……这样啊”
克蕾雅无力似地垂下了肩膀。
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也隐约安心了一些。
“那,我所做的事情,全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呢……”
“的确是这如此呢”
“…………这样子啊”
第一天要是有听到治疗法的话,我也不会气成那样吧。
哎唷外婆,我见过那名女性也听她说谈起过,但是完全搞错了。
那样做怎么可能治得好嘛。
这样,笑着带过了吧。
嗯。应该。
“明明能先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万一你不知道那个治疗法的话,你会不去试吗?”
“……”
无法回答。
无法肯定地回答no。
要是,听艾丽娜莉兹说“自己是因为色色的事情治好的”,会试吧。
一开始不会尝试,会去找别的方法吧。
但是,从那之后也经过了好几年。
要是已经没有其他方法的话,我什么都会做吧。
在经过一番烦恼之后,会得出怎样的结论呢。
“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的话……我,怎么这么蠢啊……”
克蕾雅这么说完,又流下了眼泪。
因为想对自己的女儿,做出无意义的残忍事情,而正觉得没脸见人吧。
而且,心中还留有芥蒂吧。
像疙瘩一样的东西正占据着心里吧。
我感觉舒畅多了。
现在的话,之前她的那些言行,能够理解。
为了女儿,为了家族。
克蕾雅的行动里,没有一丝虚伪。
再加上,现在的状况。
这次的事情被利用来做权力斗争的状况。
她为了至少不要暴露出自己原本想做的事。
而准备一个人背起罪行。
会那么做,是想说至少要守住拉特利亚家吧。
要守住泰蕾莎,还有我不认识的舅舅跟阿姨他们。
只不过,做法错了。
不得不这么说。
应该有更好的做法才对。
应该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方法才对。
但是,这也是,为了简妮丝,为了我。
为了女儿,为了家族。
我和卡莱尔会被简妮丝打,就是因为这种事吧。
“唉……”
叹出了一口气。
然后,克里夫。
突然地保护了克蕾雅的克里夫。
“克里夫学长,是什么时候听说的?刚才的事”
“今天早上。和来到教团本部的他们,偶然相遇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帮我阻止他们呢?克里夫学长也知道艾丽娜莉兹小姐的事吧?”
“关于治疗法的详细内容,只告诉我说是身为人无法容许的事情而已”
嘛,这样啊。
这么说也对呢。
既然现在为止不管对谁都闭口不提,对克里夫也不可能会讲。
“原本是打算在今天要告诉你的……抱歉”
会变这样也是没办法的,我想。
毕竟是那个克里夫。
那个时候,肯定有责备克蕾雅和卡莱尔的吧。
你们所做的事情是错的。
赶快把简妮丝还回去,去向卢迪乌斯道歉,之类的。
然后,输给了克里夫气势的卡莱尔,把事情说了。
听到是人所无法容许的事情,他也对此疑惑吧。
毕竟也被要求封口了吧。
所以,没有在公开场合把事情讲出来,而是准备要告诫我。
只要能在这里阻止的话。
只要能告诉我克蕾雅是认真地为简妮丝着想而行动的话。
他认为一定能重新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虽然他的作法也有点说不上太好就是了……。
但那也是因为顾虑到了克蕾雅和卡莱尔的心情。
可说是像克里夫的所为吧。
不管怎样。
我懂了。
舒畅多了。
“那么,再询问一次各位”
当我正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时,克里夫看着全体发言了。
“这次的事情,是一位女性为了帮助女儿而做的。
把这件事用于权谋,聚集这么大量的人恣意攻击,
这算得上是遵循着圣米里斯大人的教悔吗?”
教皇保持着和蔼的表情。
枢机卿用不满的表情。
圣堂骑士团,和神殿骑士团,用些许安心的表情。
看着克里夫。
“这次的事情是意外。
即使如此,也是没有任何人身亡的幸运的意外。
一位母亲所引起的,温馨的意外。
时间上与骚乱方面有所损失吧。
一时间陷入了不快的气氛,也有人受伤吧。
但,又如何呢。
现在不是应该全部付诸东流,原谅她,做出更为宽大的判决吗?”
克里夫这么说完,看向我。
“卢迪乌斯,决定权在你。身为最大的受害者的你,战斗的胜利者的你”
我老早已放开了神子的手。
神子还是一直都坐在我身边,微笑着。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就像是在这么说着一样。
好像看穿了一切的态度。
这个家伙。
“也好吧”
我用沉稳的气氛,这么说。
心里虽然还有些疙瘩。
不过,晚一点,再和克蕾雅,好好地谈谈就好。
是那样的人的话,仔细地再谈一次,疙瘩也会消掉的吧。
“但是,我想提出三个条件”
提出了条件。
释放神子的条件。
厚脸皮的,三个。
“第一,让神子大人看一下我母亲的记忆,确定是否能治好”
“当然,无所谓唷。毕竟原本好像就有接受那样的预约呢”
虽然打算对枢机卿说,但回答的是神子。
我早就知道唷,简直像是在这么说一样的态度。
说不定,今天要替简妮丝诊察的事情也早就知道了吧。
因为知道,才让我抓走,把我诱导到这边来的吧。
这种事也有可能呢。
“不过,因为我没办法取回记忆,恐怕没办法治好她就是了吧……”
“即使如此,也拜托你了。枢机卿大人也不介意吧?”
“嗯”
枢机卿好像心情不错。
是因为察觉到所属自己派系的拉特利亚家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害了吧。
“第二,这次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对‘龙神’奥尔斯蒂德进行全面的协助”
“当然,我无所谓”
“………………无妨”
教皇当然不用说,枢机卿也点了头。
这样子,感觉瑞杰尔德人偶的贩卖好像也可行呢。
虽然和枢机卿有关的部份现在先给予一点打击或许比较好,不过姑且也有收到好处,这次就先这样吧。
“另外,还有一点”
我看着克蕾雅、还有卡莱尔。
二人僵直着身体,看着我。
“请让我和拉特利亚家恢复关系,麻烦了”
这句话,首先让泰蕾莎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卡莱尔很愧疚地低下了头。
克蕾雅哭了出来。
一边像是抽泣一样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一边哭着。
发出既不像谢谢,也不像抱歉的声音哭着。
而简妮丝,正轻轻地抚摸着那样的克蕾雅的头。
就这样,在米里斯的事件,便拉下了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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