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在白色的房间里了。
“嗨”
“唷”
在这里的马赛克家伙,也和往常一样的健在。
当然,既没有被封印,也没有在郁闷。
和平常一样的马赛克。
“也就是说,40年前我看到的那个,就是未来视的力量吗”
“没错喔”
人神和往常一样。
不过虽然这么说,上一次见面之后经过了4、50年。
人神的‘往常’,已经在记忆的彼端了。
但是我还记得,一开始相遇的时候的确是给人这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我想说看到那个的话,你说不定也会稍微放慢一点动作嘛”
“那你的期望完全落空了呢”
“反正本来就是试试看而已”
一个那样的梦就让我放弃一直做到现在的事,我的意志可没有那么薄弱。
嘛,如果不是梦的形式的话,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放弃的可能性就是了。
“话说回来,你,原来是长这个样子啊”
一说,我便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不知何时,我的样子已经变了。
像脂肪的聚合体一样的身体…………已经不是了。
我的样子,变成在这个世界里很熟悉很亲近的身体了。
变成卢迪乌斯.格瑞拉特的身体了。
虽然看不到脸所以不知道,不过感觉应该没有太年老。
“你不知道吗?”
“嗯,因为我的眼睛是直接看到魂魄嘛。虽然知道你的身体和灵魂不同,不过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呢”
到了现在才听说的新事实。
不过,好好地仔细一想,我也不知道人神的长相。
所以彼此彼此。
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我的身体才变成这个样子呢。
……用不着说明。
“不管怎样,到这边你就结束了唷”
“……嗯”
因为,我死了。
享年74岁。
最后的瞬间,虽然朦胧但我还记得。
被孩子与孙子给包围着,感觉很幸福的最后。
至少和前一次最后相比,可说是天差地远。
和那种孤独的、无力的、凄惨的、令人想哭的最后相比的话……。
“你不在的话,我行动起来也会比较方便”
“是吗”
“你活着的时候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所以我也稍微考虑了一下唷。
学你一点、一点地去让协力者增加”
“原来你还没放弃啊”
我这么一说,人神的气氛就变了。
愤怒的气氛。
“这是当然的吧。
你要是知道会遇到那样的未来的话,你会放弃吗?
一直都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要在这情况下,去渡过十几万年。
明明都知道会受不了,要怎样才可能会放弃?”
嘛,这倒也是吧。
虽然没办法想像有这么壮大就是了……。
不过,稍微了解了。
现在什么都没做的结果,自己会变得怎么样呢。
会有怎样的未来在等着呢。
要是知道会后悔的话,绝不可能让时间什么也不做就过去。
“嘛,是会没办法放弃的吧……”
“…………你干嘛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你还有对策吗?”
“嗯,我已经知道奥尔斯蒂德会在这200年循环的事了。
而且你孩子也生得太多,我也想到能利用这点的方法了”
准备工作,也在这50年里完成了……”
“是吗”
“你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会反过来利用你所建立的体制,把状况整个翻转。
在你不在的世界里,用你准备好的东西,来让我赢。
而你什么也做不到。毕竟你已经死了嘛!
你将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子孙们互相反目,互相厮杀。
连哭着向我说“快点住手!”都做不到。
而这些事情,你甚至连看都看不到!”
对着很开心地这么说着的人神,我轻轻的搔了搔脸颊。
顺便也抓了抓后脑勺。
并不是有特别痒。
只是完全搞不懂是不是该做出这种反应而已。
“是吗”
看了我的反应,人神发出了咚咚的跺步声。
“搞什么啊……!”
一边发出咚咚的跺步声,一边发出焦虑的声音。
“为什么,你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啊!?”
“那个嘛……因为我已经死了吧”
我紧接着回答后,人神便哑口无言了。
我闭上眼睛。
回想起以往的事。
我在这个世界里,想做的事已经做了。
既结了婚,也交到了朋友。
孩子生了,孙子也有许许多多。
工作也很认真。
的确,对人神所说的以后的事情感到有点不安,
也觉得原本应该还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呢。
不可思议地毫不后悔。
不对,或许应该说是已经没有挂念了吧。
虽然应该有感到不安与担心,但是却不会想说该怎么办。
听完刚才人神的话,不想点办法去帮助孩子们的话……之类的,这种心情并没有浮现出来。
大概,孩子也好,孙子也好,之后会自己解决吧。
我慢慢地朝人神的方向走近。
人神比我想像中的,还来得小。
大概是因为目前为止双方都没有超出必要的接近过吧,所以一直不清楚大小。
“我已经,满足了”
活得很够了。
虽然不认为一切都很完美,没做完的事也多少有留着一点。
闭上眼睛,想起来的也并非全都是美好的回忆。
失败的记忆,成功的记忆,二种都还留着。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想要重来。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