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陆渺对着月亮许愿:让程似锦遇到我之后对别的男人都没兴趣吧。
许完愿,他又非常愧疚,想到陆拂很是过意不去。陆渺转过身,低低地道:“还是让别的男人都得上性无能的怪病吧。”
……好像伤害性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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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程似锦还是把陆渺拎上了飞机。
程家的私人飞机,买了为期数年的专用航线。
程似锦的母亲周夫人一起出行。周淑珍打扮得很年轻,她看到跟着女儿的不是韩玉书,而是陆渺时,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小锦并不经常把情人带出去。
她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多说,反而很和蔼地叮嘱了陆渺几句,随后才叫女儿过来。
程似锦正跟张瑾说话,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过去问母亲怎么了。周淑珍先是扬起柳眉,勒令“不许在假期谈工作,让张助理把文件夹收起来”,随后又恢复温和关爱的语气,在她耳畔问:“乖宝,你是选了林琮?你爸那个眼光他——”
“妈,”程似锦轻声打断,“我不能自由恋爱吗?”
周淑珍愣了一下。
她当然不是“你不能自由恋爱”的意思,而是女儿拥有绝对的自由恋爱权,她的爱情和婚姻完全不是绑定的,所以她说出这段话来另有含义。
周淑珍顿了一下,道:“不想听催婚是吧?行,不说就不说,反正也是让你散心的,我不给你添堵。我就一个要求,你别找个闹腾的放家里,我跟你爸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程似锦听得很想笑:“闹腾?到什么程度,有没有个标准?”
周淑珍轻轻地掐了她一下,佯怒道:“你别假装不懂,要是那种放家里三天两头跑出去捉奸,跟你那个什么小情人掐架打到新闻上的,那肯定不行!你不嫌丢人,爸妈这老脸往哪儿放。”
程似锦道:“这个……”
话没说完,周淑珍又道:“也别找那种男妖精,连你工作上班都缠着,一时半刻都离不开你,跟狐狸精有什么区别?唔……小陆家庭虽然不好,但他看上去倒是还算规矩,讲话也得体。”
程似锦一时哑然,心说陆渺可不怎么规矩。他每天都一幅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推翻万恶的资本家的样子,对她以往的威逼利诱深恶痛绝。不过如今应该有所好转了,要不然也不会黏着她跟过来。
程似锦只是笑了笑,并没否认母亲的话。她随后坐回原位,用眼神示意张瑾收回文件。
旁边的陆渺用小叉子把一块慕斯蛋糕戳的千疮百孔。
程似锦瞥过去一眼,陆渺的手停住,悄悄问她:“你们说了什么?是不是更想让韩玉书跟你一起出行……他才是一直在骗你,那个人很不乖的,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程似锦问:“没比你好到哪儿去?”
“……”陆渺修正自己的话,“我比较好。”
程似锦道:“小书在研究所的项目很忙,虽然他只是协助,但一样辛苦,没有时间过来。”
陆渺盯着她看了半晌:“我不会是备选吧。”
她还没开口,陆渺就委屈地脑补了一大堆:“为什么都不回答,到底是不是啊?”
第32章ovo
她只好告诉他不是,跟小情人说——没有你的话,我不会带其他人出行。陆渺听了明显很高兴,弯起眼睛,像一只被顺毛摸了一遍、看上去很骄傲的小猫。
飞机落地当天,程似锦见到了母亲支持的那位设计师,二十六岁的小爱德华。
是个混血,打扮得精致花哨,金发挑染了一缕粉色,眼眸蔚蓝,中文很流利。他熟稔地挽住周淑珍,陪着一起吃饭。
爱德华本人也充满了“中性风”的味道。他擅长讲笑话,尽量风趣地哄两位女士开心,哪怕得不到太好的效果也并不尴尬,转而跟陆渺交谈:“我们是不是见过——唔,我想起来了,陆渺?”
周夫人转头看他,爱德华顺畅地解释了下去。在陆家出事前,两人曾经合作过。虽然对于陆渺来说,模特只是副业。但爱德华几乎每次都会邀请他,还诚恳地觉得他作为模特能够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不过爱德华对很多人都这么说。
他只是喜欢漂亮的人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他还不知道陆渺家中的变故,以为他跟程似锦是恋爱关系。饭后,爱德华悄悄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到你了,林跟我说你不会再登台。是因为小程总不允许你做这样的工作吗?”
他知道越是沉淀多年的豪门,越容易留存不可理喻的“规矩”。他就见到过许多婚后再不露面的名模。
陆渺看向程似锦。
她偏头过去看母亲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似乎在播一个视频,黑色长发用一个嵌着钻石的发夹拢起来,身上作为点缀的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不会在一起的。”他轻声低语,这几个字说起来其实艰难,但真的吐出,反而如释重负。他庆幸自己最后保持着一份清醒,没有笨到痴心妄想,又难过自己居然保持这份清醒,“她应该……不喜欢对别人负有什么责任。”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无用的捆绑。
爱德华错愕了一瞬,他意识到自己询问到不该开口的地方,正要道歉,旁边忽然响起一声。
“伯母……程似锦?”
程似锦随着声音抬首。
那是一个长发男人,到肩膀的头发在后脑扎了个马尾。程似锦的目光跟他相对时,男人怔然地停滞了一瞬,他率先挪开视线,但又走了过来,礼貌地跟周淑珍打招呼:“伯母来东海怎么没说一声?也让我能早做准备,略尽地主之谊,不至于这样失礼。”
周淑珍笑眯眯地道:“谁知道你们小年轻都在忙什么?我可不敢打扰。”
“您这么说,我要被取笑得无地自容了。”他微笑着假装求饶,转而看向一旁。
程似锦戴着单边耳坠,交映的灯影被饱满的红宝石折射出瑰丽光晕。她坐姿慵懒,一只手屈指轻轻地抵着下颌,淡淡地望过来。
“好久不见……”他的目光停顿了几秒,“还会在冬天频繁失眠吗?”
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