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按在了陆渺的侧颊,向后微微挪动。冰冷的味道汹涌起伏,他几乎是有点恍惚、思绪混乱地感觉到——
程似锦碰到了他的后颈。
在白皙颈项的下方,细腻皮肉里隐藏着他的腺体。她唇边的热度接触后颈,只一刹,就有捕猎者尖锐的牙齿刺入肌肤。
她的信息素涌入。
陆渺仓促无助地抓住了她的衣服布料,一只手被攥着,指尖颤抖。他丧失力气地倒下来,却被紧紧地束缚在原地,被alpha的信息素钻入肺腑。
生理性的眼泪立即无法止住。陆渺努力地调整呼吸,可还是觉得喘不过气。彻骨的寒气和醉意在身体里作祟,浪潮一般摧折理智,气息交融的那一刻,程似锦这股充满压迫、令人害怕的信息素,简直成了某种令人不愿离开的陷阱。
程似锦的感官同样被甜腻的味道淹没。
她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一阵,小麦的香气催动出更多失控。程似锦的掌心按住他的后脑,让已经有逃跑意图的oga摁在怀里,她咬得更深了,齿尖刺激到了腺体,甚至有些伤害到它。
“前辈……”他的嗓子完全哑了,夹杂着哽咽地低声叫她,“够……够了吧?程老师……好痛……”
其实那并不是痛。
而是因为匹配度太高,临时标记的感觉让人感知到快乐的大脑器官无法承载。这种毁灭式的、突破阈值的感受,被粗糙地理解成了疼痛。
程似锦的失控感超过她的理智,有那么一瞬间,她由衷的饥饿,那种不满足的本能跟对方的信息素纠缠得难解难分。
她想咬得再深点。
陆渺哭得受不了,沙哑着叫她的名字:“程似锦。”
她的动作停了一下,缓缓松开。alpha的进攻性消失后,情况才稍微好转。
男人的脖颈上渗出浅浅的血痕,他的额头抵在小腿上,隔着衣服,程似锦依旧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凌乱的呼吸。
好半晌,陆渺伸出手,手指不稳地戴上阻隔环。他的手背皮肤很薄,可以见到血管的痕迹,关节在地上磨了磨,骨节像被磋磨过一样透着粉色。
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力气,随后就低头想要把这股劲儿缓过来。程似锦伸手拉住他,想扶他起来。
陆渺下意识想站起来,但腿软得过分,中途不稳地摔下来。
程似锦接了一下,他才没撞到旁边家具的硬角。她问道:“休息室有洗手间,要去一下么?”
陆渺的耳朵通红,他既觉得程似锦问得很体贴,又因为刚才的情况十分后怕。只有感觉过临时标记后,他才迟钝地发觉这和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好像非常危险、特别可怕,程似锦似乎会一不留神就把他吃掉。
书上不是这么写的……
陆渺低声道谢,从她腿上爬起来,努力克服对方的影响,到洗手间去整理一下外表。
门关了,只剩下磨砂玻璃隐约透出的影子。
程似锦闭上眼,倒了杯冰水,一边喝一边对着剧本看了两眼,一时间没看出上面到底在写什么,转过头看了一眼助理。
张瑾靠在休息室门框上,脊背抵着门,在手机上编辑着什么内容。她感觉到程似锦的目光,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如此,就不再劝退他们公司了。我跟场务组确定了其他演员的到位情况,还有时间,可以复原一下现场。”
她说着打开清除室内信息素的净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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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渺居然说动了她。这个结果让红姐有些不可思议。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和剧组一致认为,最困难的几场——男三跟主角的对手戏,完成度都非常好,陆渺并没有新人的紧张,跟程似锦搭戏也很容易进入状态,事半功倍地完成了拍摄内容。
拍摄顺利之余,每隔几天,陆渺都会忐忑地敲她居住酒店的房门,想要延续两人之间的临时标记关系。
也只有这样,两人才有可能稳定地共事。
这件事对外说是影后大人指导他的剧本理解,实际上每一次都会要死不活。随着两人信息素纠缠的加深,每次都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完全没有力气、汗津津地喘息,爬都爬不起来。
次数多了,程似锦经常纵容他在自己这边洗澡、换衣服。
入夏后收工更晚,临时标记后已经是凌晨了。陆渺的手脚都还发软,灵魂像是在外面飘了一圈儿,很久都没游回来,扶着镜台机械地擦头发。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脖颈。
只是按压时压迫到了被咬的地方,就透出一股钻心的快感混着疼痛。陆渺的手顿住,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咬得好深。
拍摄进展这么顺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他提前想到戒断的事,有些被迎面而来的困难创飞了。
陆渺擦掉滴水的发梢,吹干头发,默默地挪出来。
他穿了件白衬衫,七分短裤,露了截小腿。oga的身形瘦削单薄一些,腿上残留着拍戏时磕到的伤痕和瘀血,几天了都没有好转。
程似锦开着新闻频道背台词,抬眼时瞥见他腿上的伤,盯了一会儿,忽然说:“前天踩你那场摔的?”
陆渺在喝水,眼神先一步释放出了控诉味道。他道:“程老师,你踩得太用力了。”
程似锦抱歉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陆渺的嗓子还是有点哑,他掰了一颗润嗓子的含片放在嘴里,继续喝水,在喝水的间隙道:“我知道……前辈一遍过了,我就不用被踩第二次。”
几次临时标记的关系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减少了许多。陆渺逐渐流露出一点矜傲娇气的本性,嘀咕道:“不是很痛,被你咬才痛。”
他说得声音小,但程似锦其实听到了。她笑了笑,没搭这茬,只是说:“医药箱在柜子里,你涂点药好得快。”
陆渺找到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