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咧咧:“实在不行,就让那死丫头顶上呗。” 反正是买回来的,他一点也不心疼。 “就算她没上过学,生孩子什么的也不耽误,反正是个人都会生。” 那个死丫头,哪儿能配得上自己宝贝儿子?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吴舒芬也知道现实的无奈。 他们家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家的闺女会想不开嫁到这里来? 要是去买的话,又得一大笔钱,所以…… “算了,实在不行就这样吧。”吴舒芬捏着鼻子认了。 见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赵保顺打了个呵欠,甩手掌柜似的回屋子睡觉去了。 缓缓把窗户合上,原本觉得院子吵闹,正准备骂人的赵洋一颗心“嘭嘭嘭”直跳。 没一会儿,他就止不住窃喜起来。 别看赵洋今年才十五岁,在镇上上初中的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已经学了个遍。 加上正值青春期,在这样危险的阶段,随便几个同学一商量,凑一起看点什么不健康的碟片什么的,很容易就精/虫上脑。 赵洋平时在学校有事没事就喜欢抓女生的内衣肩带,然后说一些特别猥琐的荤段子,导致全班女生见到他就绕道走。 赵洋非但不以为意,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越发变本加厉。 最近他更是按捺不住,准备从女同学里挑一个喜欢的,然后试试同女人做那种事究竟是什么滋味。 至于对方愿不愿意? 那管他什么事? 反正机会多的是,大不了就用强呗。 没想到到最后压根不需要自己操心,更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他爸妈就已经把事情给安排好了。 赵洋简直高兴坏了。 反正雪衣只是他名义上的姐姐,又不是亲生的。 虽然身材差了点,干瘦干瘦的,但是拿来“练手”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方根本就出不了这个村子,地位比阿猫阿狗都不如,赵洋才不担心被对方报复。 困意彻底消散,兴奋之下,他套上衣服就偷摸出门了。 另一边。 雪衣刚来到梯田这边,还没开始动作,接着就听到这样一道满是担忧的声音。 “赵保顺那个老赌鬼又打你了?” 如果说整个赵家村还有谁不会毫无顾忌的向雪衣释放善意的话,那就只剩下面前这个刚刚大学毕业,学生气未脱的青年了。 其他人待在赵家村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已经麻木了。 更别提好多人都有亲戚关系,大家同在一条利益链上,怎么可能会去自掘坟墓? 原身活着的时候,也只有对方肯伸手帮助一二。 “我看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叫他们这么欺负!”看着女孩手上哗哗冒血的伤口,青年气不打一处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雪衣啼笑皆非。 她?脾气好? 这话要是让那些命丧在她修罗刀下的那些神魔听见,怕是能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骂人。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们还能有坟墓的话。 第2章第一 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想。” “你说什么?”因为雪衣的声音实在太小,青年,也就是赵文浩并未听清。 “没什么。”雪衣摇摇头。 无视对方欲言又止的目光,雪衣背着筐子就下水田了。 当光裸的脚掌接触到泥水的一瞬间,她躁动癫狂的内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和别人不一样,像种地拔草这种艰苦繁重又没什么收益的工作对别人来说是一种煎熬,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更愿意外出打工,只有那些年老体弱,实在是没地方肯收的才会留下。 一日一日,一年一年,最后或不甘或安详的死去。 但对雪衣来说,现在的工作纯粹属于享受。 从未体验过的平静,更是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忘记周遭的一切,忘记曾经种种杀戮与血腥。 大概是上辈子过的太累了,如果有可能,雪衣愿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潦倒此生。 但凡是敢于破坏这一切的,都将被她视作敌人。 垂下眼眸,雪衣手上动作不停,之前的伤口就像是不存在似的,对她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不多一会儿,一亩水田里的杂草就被她拔干净了。 原身那种超高的效率是被逼出来的,她要是干不完这些活儿就没饭吃。 而现在的雪衣,完全是自愿的,并且特别乐在其中。 整个村子数过来,哪怕是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都没她速度快。 现在雪衣两个小时,就能抵别人整整一天。 一开始的时候,赵文浩还勉强能跟得上雪衣的速度,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就渐渐觉得吃力起来。 不行。 不能认输! 虽然上了大学之后就疏于锻炼了,但以前十几年自己好歹也是家里的一大劳动力。 大爷大妈们从小就夸他手脚麻利,现在怎么能被一个身体素质不如自己的小丫头强压一头呢? 怀揣着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赵文浩两只手齐上阵。 两个小时后—— “我好了。” 雪衣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顺便揉了揉自己酸痛不已的腰:“好累。” 赵文浩:“……” 看着对方身后已经整理一新、跟尺子量过一样正齐的七块梯田,再看他身边因为过于注重速度,所以变得乱七八糟的两梯田秧苗,青年的表情略显扭曲。 唉…… 输的好彻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随手将准备好的水壶递过去,见对方有些迟疑,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赵文浩小声补充了一句:“趁着你爸妈不在,赶紧喝吧。” “水壶是干净的,我早上起来洗过了。” “……谢谢。”伸手接过,雪衣默默将这个人情记在了心里。 话说,从原身的记忆来看,她短短十六年的人生里,接收到的善意简直少的可怜。 被拐卖之前因为年纪太小,完全提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这个就先撇开不谈。 到了这个山沟沟之后,一开始还有几个好心村民看不过去,会帮忙说上两句,但都被吴舒芬给骂回去了。 赵保顺更是天生的二流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犯浑。 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吱声了。 至于赵文浩为什么这么头铁,那自然是因为他身体很壮,他爸身体很壮,他妈骂街的段位更是不知道比吴舒芬高了多少。 所以…… 只要赵文浩不把人领回自己家去,吴舒芬夫妻俩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对方既然喜欢偷偷给养女塞吃的喝的,那就随他去好了,正好家里还能省顿饭。 赵文浩一番心意是好的,只是无奈自己还要去外地上学,他其实也帮不了原身多少。 不是没有拜托自己的父母帮忙照看,可是家里供养一个大学生已经很吃力了,哪儿还有余力去照顾一个陌生人? 就算别人家的孩子再惨,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能对儿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帮着撑个腰,已经是这对穷苦夫妻的极限了。 理解归理解,但赵文浩还是觉得很难受。 他明白,错的不是自己父母,而是眼前的现实。 不是他们选择麻木,而是贫穷逼的他们不得不麻木。 “我觉得你不能这么下去了!”这个落后的小山村也不能这么下去了! 可能是从下没怎么受过挫折的原因,赵文浩还带了那么点理想主义的意思:“你们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 平静的咽下口中的茶水,顶着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的慷慨激扬的气息,雪衣从善如流的开口:“你继续说。” “我准备先从我家划分的那两座山开始,进行科学种植,从选种、育种开始,争取实现纯天然无公害的循环农业,以点到面,带动整个村子的经济……” 赵文浩也不客气。 农大毕业的他专业确实也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