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很多,孟唯宁还特意按照导航选了条不拥堵的路,没想到还是堵上了。 她降下车窗,想通下风。 旁边稍微靠前面一点的位置停了辆迈巴赫,车窗也降了下来。 一只男人的手伸出车窗,手掌张开,五指弯了弯,虚虚握上,还抓了抓空气。 正好一阵风吹过,刹那之间,孟唯宁就看懂他在干什么。 看他比的那个圈的大小,应该是c。 孟唯宁挑了挑眉,正要收回视线,就见那只手收回去一点,搭在车窗边上,露出食指上的一枚铜戒指。 开着迈巴赫,却戴着一枚铜戒指,还是做工不怎么好的那种,上面缀着一朵用铜雕刻的栀子花。 这人真有意思。 刚这么想着,前面堵着的车开始动起来,那只手收了回去,车窗也升上了,孟唯宁也就把车窗升了上去,启动车。 开出去好一段,走过几个岔路口,那辆迈巴赫一直在她旁边的车道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 孟唯宁没往心里去,找到个机会,超了车,旁边就没再出现那辆迈巴赫。 - 她按照迟衡给的地址到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个停车位,又走路过来,停在酒吧门口,看了眼酒吧的招牌。 花枝招展的招牌,上面写着“清楼”两个字。 她心里忍住笑,有点想吐槽—— 叫什么清楼呀,叫妓院得了。 往里进去,按照迟衡和她说的,找到一个侍应生,问他迟衡在哪里。 侍应生一听这个名字就热情,笑着伸手请她在前,“女士请跟我这边走。” 孟唯宁和他道了谢,跟他左转右转的,路过吧台,又绕了两道弯,才走到里面。 这酒吧挺大的。 孟唯宁刚这么想着,就看见那边光线稍显昏暗的一隅,迟衡坐在那里,嘴角带着痞里痞气的笑,手上揽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 等她走近了些,迟衡还顾着低头和那女人说些什么,没看见她。 直到其中有个兄弟先看见她,叫了声嫂子,迟衡才不慌不忙地推了推那女人,嘴里道:“走开走开,也不看看,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就缠上来,去找我兄弟,那么多呢,不够你用的?” 那女人表情明显一怔,随后像是发现什么,抬头朝孟唯宁看过来。 竟也没慌没尴尬,冲孟唯宁笑,嗓音嗲嗲的:“原来有嫂子了,是我过分了。” 又冲她说:“对不起嫂子,事先不知道。” 孟唯宁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淡然微笑的模样,嘴上却说着:“没事,你也是职业习惯,敬业是好事。” 那女人瞬间有点尴尬,好像还有点生气。 大家都没说话,就更尴尬了。 孟唯宁想了想,打了个补丁:“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门口招牌叫清楼,所以我以为……你不是啊,那对不起。” 不知道有谁忍不住笑了出声,那女人就气哼哼地扭着腰走了。 迟衡坐在那儿冲她招手:“宁宁,过来。” 孟唯宁抬脚冲他走过去。 他拍了拍旁边刚刚那女人坐过的地方,示意她坐。 孟唯宁心里嫌弃,面上却没显出来,推推他,挤着他在另一边坐下。 在场的除了她和迟衡,还有五个人,都是迟衡的朋友,她都认识的。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板寸头叫徐伟刚,徐伟刚旁边那个额前有小碎发的叫陈德,陈德旁边那个看起来稍微胖一点的叫朱海。 孟唯宁旁边坐的那个叫秦光,也是刚刚第一眼看见她叫嫂子的那个人,还剩下一个坐在迟衡那边,话比较少,叫周铮。 想到他说,叫她过来是要介绍新认识的兄弟给她认识,不免好奇,难道还有人没来? 刚疑惑着要问,迟衡端起酒喝了一口,忽然问:“伏铭呢?” 这个名字孟唯宁没听过,也就知道他是今天的主角—— 那个迟衡想要介绍给她的新兄弟。 其实她不太懂迟衡为什么一定要介绍自己的兄弟给她认识,毕竟他好像只是因为和自己有婚约才和自己在一起,远远谈不上爱不爱。 他没有必要扮演一个完美情人。 迟衡话音刚落,秦光忽然叫到:“铭哥来了!” 第2章原来是他 孟唯宁抬眼一看,酒吧彩色灯光正好打过来,将来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有些刺眼,她条件反射地拿手挡了挡,眯了眯眼,再睁开的时候,那灯光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视线里出现一个人。 肩宽腰窄,宽松的衬衫看起来空荡荡的。 眉眼凌厉,看不出几分温润。 脸部线条刚毅明显,搭配着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像是用雕刻刀精雕细琢出来的,多一分或者少一毫都不是这个味儿。 他嘴角带着一点笑,不怎么明显。 孟唯宁微微抬头,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 他竟然也刚好在打量自己。 四目相对,就见他眼里翻涌着些让人看不清的暗潮。 只有那短暂的一瞬,再想看仔细的时候,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路上堵车,来得晚了。” 来人这么说着,三两步跨过来,拍了拍朱海,挤着他坐下,刚好跟孟唯宁面对面。 他是最后到的,大家的视线自然就都落在他身上,孟唯宁也不例外。 她隐约觉得,他身上透露出的这股气质,像是当过兵的。 “来晚了啊,自罚三杯。”迟衡冲他笑了笑,又指着孟唯宁,“这我媳妇儿,你叫嫂子。” 伏铭顿了顿,抬眸看了眼孟唯宁,客客气气喊了声:“嫂子。” 孟唯宁大方回应:“你好。” “喝酒喝酒,自罚三杯,一杯都不能少!”朱海端着酒起哄着。 伏铭嘴角噙着笑,伸手端起酒杯。 孟唯宁一直看着他,在他端起酒杯的这一瞬,看见了他食指上那枚缀着铜栀子花的铜戒指。 是那个迈巴赫上的奇怪男人? - 孟唯宁只觉得这事儿挺巧的,倒也没对他感兴趣。 迟衡最喜欢交朋友,只要他觉得还不错的,就管人家叫兄弟,这么些年来,他兄弟已经一大堆了,但是常来往的,还是这几个。 但有一点足够怪异。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每次她不经意间抬眸,总能发现伏铭好像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然而等她看过去,他又和大家说说笑笑,就连余光里都不曾有她。 那感觉,短暂得就像是错觉。 她坐了一会儿,被酒吧的音乐和灯光搞得头晕脑胀的,就凑到迟衡耳边小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迟衡轻轻嗯了一声,她便提着包离开。 洗手间这里安静得多,可却也没多清净,抽烟的接吻的调情的,倒像这里是个方便别人偷情的地方。 孟唯宁不想那么快回去,洗了手就从一旁的小过道穿出来,想到阳台上透透气。 阳台上却已经有了个人,背对着她,双手撑在阳台上。 天空一片橙黄,晚霞炫丽,夕阳远远地落下去,一半隐没在远山,一半落在他耳畔。 孟唯宁站在原地看,这场景,很像她看过的一副油画。 炫丽的夕阳和晚霞,只能做背景,而孤独又灿烂的人,才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晚风吹过来,将他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用了力,他撑在阳台上的双臂肌肉都鼓了起来,看起来富有张力,又很性感。 这个手臂,扎针一定很爽。 孟唯宁这么不合时宜地想了一下,那人却措不及防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孟唯宁愣了一下。 为了打破尴尬,她不得不先开口:“是你啊,伏铭。” 伏铭背靠着阳台,曲着手肘懒散地搭在栏杆上,冲她露出个笑。 跟之前不同,这个笑就显得明显很多。 “嫂子。”他喊了一声。 “嗯。”孟唯宁轻声应。 “以前,你去过西北吗?”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因为严格说来,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他似乎不该对她有这样闲聊的心思才对。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七年前,跟父亲去西北义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