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是立即断定了,她根本就没有冤枉孟唯宁,孟唯宁确实早就和伏铭勾搭在一起了,还故意在婚礼当天和他领证,就是想要羞辱他们! 瞬间,她原本仅存的那一点点看不见摸不着的内疚之心也全部消失,反而对孟唯宁有了无限的恨意。 他们迟家背井离乡,从西和搬到南黎,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商业场上追名逐利,名利场上她改了自己的性格委曲求全,好不容易迟家才有了如今的实力与名声,居然就要这样被孟唯宁毁于一旦? 商业人更比普通人注重在外的名声,因为名声不好,出了丑事,不仅会被耻笑,还会面临公司的名誉受损,合作生变,股价下跌。 这一系列会有多少影响和损失,莫以书根本不敢细想。 瞬间,电话里莫以书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孟唯宁放狠话:“你别得意太早!你以为你傍上伏铭就往后一帆风顺了吗?天真,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你以为——” “他不是私生子。” 不待莫以书把话说完,一直沉默着的孟唯宁忽然开口了,语气不悦,却斩钉截铁。 她可以笑着听莫以书在那边跳脚,对她疯狂地泼脏水大骂,但却不可以听她污蔑伏铭。 私生子,是一个很难听的名词,而这么难听的名词,自然配不上伏铭。 伏铭比他妹妹大几岁,显然在他妹妹出生之前就有了他,如果真有什么错,是他爸的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他爸对不起他。 “果然,”莫以书冷笑了一下,“我就说了他一句私生子,你就受不了了要替他说话,这要说你们没私情,谁会相信?” “随你怎么说,但你没资格说他,他不欠你任何。”孟唯宁喝了一勺甜甜的冰粉汤,“还有,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跳梁小丑,要不要我送你一面镜子?” “你!” 大概是没想到孟唯宁会这么不客气地跟她说话,莫以书竟一下被噎住了。 “我什么?是不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一面?”孟唯宁淡定地轻笑,“我以前敬重你,是因为把你当长辈,可是你却那样对我,所以你不再配我的温柔。” “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脾气,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我又怎么会是毫无脾气的人呢?你也不用一直拿我爸妈道德绑架我,如果他们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怕是会气得直接去找你。” “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关好门窗,说不定这世界上真有魂魄呢?万一我父母去找你,你不得吓死?” 孟唯宁说完,莫以书气得久久没有说话,只听得见她压抑又愤怒的喘气声。 “不过,我想你也不用怕,毕竟你那么理直气壮,显然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既然没做亏心事,又何必害怕鬼敲门呢?” “还有,我录音了,如果我把这个录音放出去,让别人知道,原来迟家夫人是这样的泼妇,你觉得会怎么样?” 孟唯宁咬了一大口软软糯糯的土豆,细嚼慢咽,含糊不清地又补充到:“我要先吃饭了,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但我不一定理你,可以理解吧,莫大妈?” 莫以书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土豆花和冰粉太美味所以让人觉得心情好,还是气到了莫以书让人心情舒坦,总之,孟唯宁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坏人。 因为,欺负别人,看别人吃瘪,真的!太爽了! - 心情大好的孟唯宁吃完夜宵,还去逛了商场,给伏铭选了礼物。 伏铭送她大钻戒,虽然她不敢戴,但毕竟人家送了,又送了她手链,还帮她找到真相和证据。 孟唯宁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送他礼物,再请他吃顿饭才比较合适。 今天时间太晚了,孟唯宁就把菜先买回去,准备明天再叫他吃饭。 万万没想到,等她打了车回到家,伏铭居然躺在她家沙发上看电视。 “伏铭?”孟唯宁提着两大袋东西艰难地关上门,诧异地喊了他一声。 “你买啥了?”伏铭转头一看她提着两大袋东西,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帮忙了。 “给你的礼物,还有买的菜,明天请你吃饭。”孟唯宁也没和他客气,直接把那袋重的菜给他。 “给我买礼物?”伏铭顿时来了点兴趣,把菜放到厨房就又出来了。 “嗯,买了块手表,我看你那手表好像有点旧了,就买了一个同牌子的新款。” 孟唯宁刚刚逛商场的时候就在想,要送伏铭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其实送礼物给男人也不过就是车手表领带鞋子袖扣那些,但是以她对伏铭的了解,他就没穿过正装好像,所以领带也用不上。 至于车,她可送不起。 她又想起他时常戴着的那块手表,说实话,像他那样的家庭,她也不懂为什么他会一直戴着一块旧手表。 总之最后她就选了一块跟他那块旧手表一样的牌子的新款手表,想着也许他会喜欢。 “嗯?”伏铭眉眼轻轻一挑,露出点笑意,坐到她面前,“你还注意我戴了什么手表?” 孟唯宁:“……” 怎么好像又给他逮到机会自恋了? “就……我记忆力还挺好的。”她说,“所以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孟唯宁打开盒子,正要把手表拿出来给他,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他一直戴着那块旧手表,该不会是因为那手表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那自己这样做,岂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还挺让他为难的。 “就随便买的,如果你不喜欢我给你换个礼物。”孟唯宁找补到,“也不一定要戴,放着收藏也可以,男人手表多也不算什么坏事的。” “放着干嘛?”伏铭说着把旧手表取下,从她手里拿过新的戴上自我欣赏,还挺满意,“好看,我喜欢。” 不待孟唯宁反应,他又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把旧手表放进去。 “正好我这手表戴了很多年,让它休息休息。” 孟唯宁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是真的喜欢,也就松了一口气,便顺嘴问道:“这手表是别人送的吗?” “我妈给的,说是我那个负心汉亲爹留的定情信物,让我戴着以后活不下去就凭着这块手表去找他。” 伏铭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孟唯宁却觉得他应该心里挺难过的,就想安慰他一下,还没开口,伏铭就问:“今天怎么想着要送我礼物?” “想了想,你都送我那么多东西了,我也应该回送一件才好。”孟唯宁如实相告,“莫以书打了电话给我,把我骂了一顿,不过我看她气成那样,还挺开心的。” 她没提莫以书骂伏铭私生子的事,尽管每次伏铭都表现得毫不在意,她也不愿让他听见那么难听的话。 伏铭被她逗乐了:“你被她骂你还开心,是不是傻?” “不是,我觉得也不一定要对骂才解气,我在这边淡定地吃着夜宵,她在那边气得跳脚,就想让我回应她,可我就是不搭理,你说换你你气不气?” “有道理。”伏铭挑挑眉,显然被她感染得心情也很好,“我想她肯定都气疯了,不过她也是罪有应得。” 伏铭说完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样,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孟唯宁好奇道:“怎么了?” “光子说,他听说,四年前,迟家商业上遭受了一场打击,困顿许久,都没能有转机,直到你出现后,他们逆风翻盘,绝境逢生,迟家产业又重新活了过来。” 孟唯宁不懂:“什么意思?” 她什么都没做啊。 “那一年,迟家产业很艰难,几乎到了快要破产的地步,想要找人融资,却没人愿意。后来,莫以书让迟衡把你接到南黎来,特意大肆宣传。” “根据当时的大众反应来看,全都在夸迟家迟家有情有义,发达了也不忘记故交,把故交的孤女从西和接到南黎照顾,还不搞商业联姻,为的就是要履行和你父母的约定,让你和迟衡完婚。” “那一年,迟家的这种做法颇受好评,连带着公司的产品也受到欢迎,然后顺利融资,股价上涨,迟家产业不仅重新活了,还比从前更有前景,而迟家趁机也巩固了自己在南黎的地位。” 孟唯宁听得一愣,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真的就只是因为迟家人念着往日情谊,不忍心让她在西和孤苦伶仃,所以才把她从西和接到南黎。 现在听伏铭这么说,似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难道从一开始,迟家就有所图谋? 孟唯宁忽然想起来,当时她被接到南黎以后,迟家确实给她风光大办了接风宴,还宣布她和迟衡是从小就有婚约的未婚夫妻。 当时,虽然她心里不喜自己的私事就被这样公诸于众,却因为以为他们这样的圈子都这样,所以也没好说什么,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他们的作秀手段之一。 还有,当时他们一定要留她住在迟家,又要给她房子车子等等,就连她租房,都要她租大一点的,地段好的,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单纯。 孟唯宁是彻底呆滞了,原来这几年,她一直是他们家作秀的筹码,而她却以为,这是他们念着旧情,还一直心怀感激。 第29章关于二十几年前的秘密 南黎市确实比西和更繁华,有更广袤的天地,也不总是像西和那样阴雨连绵,一到梅雨季节天空总是晦暗,乌云散不开。 当初被迟家接到南黎,虽然也算是背井离乡,但或许是因为离得远了,孟唯宁的难过情绪也淡了些。 再加上,从前迟家的戏做得真得很好,对她关怀备至,仿佛真情流露。 她一直感动于他们家发达了也不忘旧情,为了履行她和迟衡的婚约宁愿失去一门好的联姻,所以这几年,对于迟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度宽容。 现在想来,这几年,她一直扮演着一个单纯到可笑的工具人小丑。 孟唯宁说不上来为什么,现在知道这些,她好像已经没有当初刚确定那些话就是莫以书传出来的时候那么难受。 她变得很平静,只是对他们迟家更心灰意冷而已。 爱恨总是只在一瞬间。 孟唯宁对于迟家仅剩的那点情谊和于心不忍也全都在这一瞬间消失。 “我刚刚录音了。”孟唯宁说,“莫以书给我打电话,气得像个泼妇,什么话都敢说,我从接听的时候就开始录音,我要放出来,传到网上曝光她。” 她把手机打开,找到那份录音放给伏铭听,同时冷静理智地做着分析:“莫以书一向在外界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又装得极为良善,苦心经营自己的人设,而这段录音,足以让她的人设完全崩塌。” 伏铭安静地听着录音,刚听到莫以书踢到了他,孟唯宁却一下按了暂停,“后面就没什么了。” 伏铭抬眸看了她一眼,微笑,毫不在意地问:“后面骂我了?” 孟唯宁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低声否认:“没,还是骂我呢。” “我听听?” “不用了吧……”孟唯宁继续拒绝,直接锁了屏,“她就那样,骂人千篇一律,颠倒黑白,出口成脏,听了也是污染耳朵。” 伏铭便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