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说,我这样的私生子,拿不到伏家的财产大权,要靠着你们这群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才可以在南黎站稳脚跟,所以必须要巴结你们,对么?” “我叫你一声哥,你就真觉得你是我哥了?”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以为,我长这么大,都是白混的?你以为,我是跟你一样,灯红酒绿里泡着长到现在这样的?” “如果不是为了她,谁跟你称兄道弟那么久,混账东西。” 伏铭说着起身踢了他一脚,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在过道里响起来:“自己滚到电梯里去,懒得送你,敢告密你试试。” 伏铭早年当过兵,力气都是实打实的,一拳一脚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就那么两脚,迟衡根本受不了,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一趟,他本来是跑过来兴师问罪,也想让孟唯宁悔过,帮他们迟家,毕竟他到刚刚孟唯宁那一刀落下来之前,都还依然相信孟唯宁是爱他的,哪怕做了这么多对迟家不好的事,也只不过是因为生他的气。 他们完全能够从头再来,而他也会放下身段和她认错,请求她的原谅,只是没想到,被伏铭那么一搅和,就让她看见了他要打迟衡的那一幕,后来的事就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伏铭。 伏铭居然心机隐藏这么深,和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他以为,伏铭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本质上还是一只山鸡。 山鸡就是山鸡,土了吧唧,除了炖肉毫无用处。 而伏铭确实也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样子,见了谁都喊一声哥,把自己的资态放得很低,看起来就是小家子气,上不了什么大场面。 毕竟是私生子,有什么出息?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伏铭背后是这样的。 也许从一开始,他才是那只被他玩弄逗乐的山鸡。 - 伏铭回到家后直接进了厨房,孟唯宁已经切完了菜,准备开火。 而细心的他发现,孟唯宁用的是一把新的菜刀,旧的那把菜刀被她随意地丢到旁边,跟一堆垃圾堆在一起。 “这刀怎么丢了?”他随口问到。 “我嫌弃,感觉它已经被弄脏了。” 伏铭:“……那我也摸过他了,怎么办?” 孟唯宁转过头看着他,认真打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确实,你脏了。” 伏铭:“……” 不待伏铭反应,孟唯宁就从橱柜里面找了两串大蒜出来,挂到伏铭脖子上,又接了一点水,往他身上洒。 一边洒水,一边念叨:“诸邪退散,脏东西快滚开。” 伏铭被她这架势弄得一愣一愣的,没忍住问:“你是不是以前修过仙啊?这样像是跳大神的。” 孟唯宁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嘟了嘟嘴,好像有点不自在,嘟囔到:“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总是走神,上课都听不进去,有个阿婆就这样给我弄了我就好了。” 伏铭:“……” 这怎么还整上封建迷信了,难道不是心理作用作祟? “你还信这个?”伏铭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一片好心,就换了个比较委婉的问题。 孟唯宁摇摇头:“我不信这个,但我怕你会,所以这样。” 伏铭:“……” 她似乎把他想象的有些孬种。 这还让他怎么装下去。 第33章当她怀疑他的马甲 因为是冲动之下领的证,所以孟唯宁和伏铭没有走正常小夫妻走的流程,比如见家长、定亲、婚礼。 孟唯宁感觉,其实除了多了一个结婚证,她和伏铭之间,跟朋友差不多。 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想,他们以后要怎么相处,总不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吧? 还有他的家人,她应该怎么样去对待。 因为休假,药园子她也去看了,总得来说无事可做,她就无聊得有些睡不着,干脆在床上瞎想。 伏铭睡在她家沙发上,她又想,是不是应该把书房收拾一下,放一张床给他睡。 外面看不见月亮,好像是七月初一,新月。 再过几天就是七夕节了。 她基本上不过西洋节日,对传统节日更上心一点,从小到大的印象里,七夕节那天,爸妈都会丢下她如果二人世界,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回一捧鲜花,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 前几年的七夕节,迟衡倒是也会给她送花,有时候还会准备一场烛光晚餐,或者再送个别的什么小礼物。 今年七夕节,也不知道伏铭会不会记得,然后也给她送一捧鲜花呢? 哎。 孟唯宁翻了个身,嘟嘟嘴,有些懊恼。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期待起伏铭给自己送七夕节的鲜花了。 算了,不想了,睡觉吧。 刚闭上眼,隐隐约约听见伏铭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来。 因为房子有隔音,伏铭声音又刻意放低,她听得不真切,但听得出他不是和自己说话,应该是跟谁在打电话。 她本来也睡不着,听着伏铭打电话,更睡不着了,干脆伸脚一勾,把手机从脚边勾过来,打开手机玩中药消消乐。 这游戏是以前她一个病人专门给她写的程序,还带售后升级服务啥的,她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玩一玩,权当消遣。 过了会儿,外面声音停了,孟唯宁放下手机,跑出去接水喝。 伏铭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抱歉地问:“我吵醒你了?” 孟唯宁摇摇头,笑了下,“没,我本来就睡不着,出来喝杯水。” “失眠?”伏铭说着看见了她光着的脚,眉头微皱,“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孟唯宁被他一提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光着脚。 “我忘了。” 她不怎么介意地说着,接了杯水,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半。 “寒从脚底起,尽管现在是夏天,也不可以光脚跑来跑去,你还是个医生,怎么还要我提醒你。”伏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拖鞋脱给她,“你先穿我的吧。”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低头看着他不知道大了多少码的拖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杯壁,眼神四处游移,半晌,低声道:“脚气会交叉感染的。” 伏铭:“……?” 他一时之间被她这句话搞得,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半天说不出话。 孟唯宁话刚出口就有点后悔,其实她很少这样说出让人尴尬的话,一般只有和自己认为比较熟悉可以说话随意一点的人才会这样,或者,就是她专门气别人的时候。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伏铭,见他眉眼神色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气氛还是有点尴尬,因为自从她说完那句话,伏铭就开始沉默。 “那个……”孟唯宁捏紧了杯子,一下递到伏铭跟前,“要不你喝点水?” 伏铭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孟唯宁咬了咬唇,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好像把他给整生气了。 男人生气了怎么哄? “其实也不是怕你有脚气。”孟唯宁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解释,“只是没多远,我几步就跑回去了,况且你把拖鞋给我,你自己不就要光脚了吗?” 孟唯宁说着放下水杯,抬头挺胸收腹,踮起脚尖,“你看,我踮着脚就跑回去了。” 伏铭:“……” 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媳妇儿不是个什么聪明人。 不仅不聪明,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场面实在是太过尴尬,以至于孟唯宁趁着伏铭发呆的时候踮着脚逃也似的跑开了。 为了赎罪,她还温柔体贴地对伏铭道晚安:“晚安伏少爷。” 只不过她跑得太快,以至于这声晚安也显得很匆忙,门一关就跟着消失了。 - 第二天孟唯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伸着懒腰出了卧室看见伏铭光着上身换衣服的时候,一个激灵,连带着晚上的那场乌龙也记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还生不生气。 孟唯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伏铭已经开始扣纽扣。 他的身材是属于很好看的那种类型,有肌肉,但不是像健身人士的那种肌肉喷张看起来有点腻的那种,也不像不健身的人那种松松垮垮的肉,不会太瘦,又不会肉 线条流畅,肌肉漂亮有型,穿衣服就很好看。 孟唯宁一边看一边咽了口水,悄悄别开脸,又若无其事转过去,伏铭就已经把纽扣全都给扣上了。 “早呀。”孟唯宁笑着和他打招呼,假装昨晚无事发生。 “早。”伏铭回应到。 似乎没有平常那么热情。 孟唯宁心里默默想。 昨晚好像是自己的错,孟唯宁捏了捏睡衣的下摆,低头想了会儿,忽然抬头问伏铭:“你有没有听过小鸭子的故事?” 伏铭挑挑眉,似乎对她的这个问题有点始料未及。 “没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