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像是找到男人的把柄,变本加厉地指责对方。
“我差点死在那片山林。”
现在回想起来,他仍心有余悸。
“那我杀了那些人可好?”
“不、不了。”
谢景笑了笑:“是舍不得他们当中的谁?李安度?秦鹤?萧楼?”
男人语调平静,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讥讽之意。
“不是。”
林秋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人杀人会受到制裁,那鬼杀人是不是也会?
谢景没有再追问,亲了亲少年的侧脸便把人放开。
……
等林秋再醒来,有个青年半蹲在他身侧,脸上是关切的表情。
他就那样看着半趴在雕像面前的少年,眼尾仍带着未散去的红晕,似哭过。
过近的距离让林秋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他睁眼,后退,眼神戒备。
白皙的脸庞有未干的泪痕,小脸满是慌乱不安。
青年唯恐自己将人吓坏了,那恩公定会发怒,语调更加温柔:“你…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也是芦苇村的人。”
“我碰巧看见里面门关着,便来看看,你是昨日来的贵客吧?”
林秋眼睫轻颤,黏湿的睫毛让他视野有一点不清晰。
“我没有恶意,别害怕,你方才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青年还要再问什么,恰在此时听见门外有村民大喊:“河里又捞出死人啦。”
林秋瞳孔骤然紧缩,脑瓜子嗡嗡作响。
青年不放心贵客,但又对那事好奇,他们村第一次在两天内接连发现两具尸体。
“要不我先送你回村长家里?”生怕自己的好意被误解,村民多嘴解释两句:“主要是天色不早了,担心你在村里迷路。”
林秋点点头。
青年得到答允,这才放心。
他们回去的路上,途径尸体的围观人群。林秋隔老远瞧了一眼,那人的打扮和他在李安度府里见过的私兵装扮很像。
认出的这瞬,林秋的恐惧自脚底升起,本就酸软的腿脚差点支撑不住身体。
青年下意识地去扶人,可像在忌惮什么一般,才碰到少年的衣袖就收回手。
林秋听见村民碎碎念:“恩公可千万别生气啊…”
当回到屋子里,林秋长呼出一口气,急忙钻入被子里,没多久,他实在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入夜,谢景出现,在林秋床边站着。
他看了床上熟睡的人许久,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替少年按揉刚才折腾不轻的地方。
睡着的人冷得瑟缩,将被子扯过头顶,整个人埋进去。
“晨迎昏行,后天酉时三刻,是成亲的吉时。”
清晨,林秋的门被人拍响,村长身边跟着两个喜婆模样的妇人,满脸笑意地立于门前。
“公子有礼,老妇人来给您试衣裳尺寸。”
林秋盯着其中一人腕上的红色布料,莫名道:“什么衣裳?”
“后天酉时三刻,成亲的衣裳。”
林秋拘谨摆手:“我不是新郎新娘,不用了。”
老妇人笑笑不答话,其中一名挤进门内开始给他量尺寸。
林秋摸不着头脑,村民的热情出乎意料,按理说对一个外来客是不必如此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