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知道了就好了。”闵璇玲又发挥自己三分颜色开染坊的德行,开始得寸进尺了,她的脑袋在龚昊岚胸口前蹭了两蹭,“王爷竟然敢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冷落我这么久?” “已经道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闵璇玲长吁短叹,“我哪能把王爷怎么样啊。当然是原谅你啊。” 路过的人一个两个巴不得自己眼睛瞎了才好,原先前几天两个人闹掰了就不错,此刻看到他们互相拥抱的场景,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违和,瞅了两眼就都往前方赶去。 他们两个就面相来说还是很相配的,毕竟闵璇玲长得实在太像是女人了,就身高来说两人也是天造地设,龚昊岚比闵璇玲高出一个脑袋,闵璇玲又瘦,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 但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种错觉,只要此人嘴巴一张,就能打破你的所有幻想。 “好了,明日就腰决战了,你今日好好休息。”又亲了亲闵璇玲的额头,龚昊岚转身推开了房门。 …… 今夜谁也没有睡意,同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倒也差不多,明日就腰打仗了,过了今夜子时就能算是明天了,也就是他们约好的第十天,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和兴致睡觉,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北漠军不会夜袭。 闵璇玲果不其然的再次成为了例外,她抱着龚昊岚前两天送来的《诗经》,往头上一盖,便陷入了浅眠。 她原先也是睡不着的,后来发现没有比这一些典籍更好的催眠利器,只要你睡不着随便拿起来读一读,没有一刻钟,你就绝对可以睡着。 睡着睡着,她徒然感觉到地面在震动,这么一个敏感时期,她再缺心眼也不会赖床,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略带几分茫然地扫了一下房间。 烛火跃动,头发如鸡窝一般凌乱,因为动作过于激动,《诗经》也掉落在地面上。她抓了抓头发,确定没有地震后就迅速穿戴好甲胄。 这种时候有这种动静,只有可能是对面真的来夜袭了!悄咪咪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往外面看去。 没有什么火焰冲天,厮杀叫声也半点都听不见,夜晚的蝉鸣声阵阵,圆月高悬在天,宛如一块玉盘似的,朦胧的光辉倾洒而下,照亮了回廊情形,夜风微微拂过,带来几分初夏的燥热,与平日的夜晚没有什么不相同。 “什么情况?”闵璇玲抓了抓头发,顺带拿起配剑,往外面走去。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一边打哈切一边走回来的闵河,她忙上前拦着他,问道,“什么情况啊?他们打进来了?” 闵河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是睡傻了吧?今天晚上王爷带人去城外埋伏啊,做好明日的准备,如果对面打进来,怎么会这么安静啊?” 闵璇玲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哦。那你起来干吗?” 闵河翻了一个白眼,“副将,现在是不是起夜都要到你那里汇报一下?” 闵璇玲刚睡醒,脑子是有些不清醒,她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那我回去睡觉了。” “好,明天记得别赖床啊。都已经丑时了,明日你别让你喊你。”相互叮嘱了一番,两个人便回到了房间,闵璇玲脱了甲胄,没了睡意,又拿起《诗经》开始看,待睡意一点一点地袭上来时,闭上双眼,浅眠没多久,地面又是一阵震动。 原先这些是惹不起闵璇玲注意的,但伴随着那脚步声的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心中警铃大作,径直坐起来穿戴好甲胄,用力地推开门。 火光染黄了半边天,厮杀声震耳,闵璇玲大概看了一下院子中的石晷,惊觉离上一次起来观看状况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不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哀嚎声,乌云压得更低了,不少听到动静的人都抄好了家伙起来集中,沈执站在闵璇玲对面,冲她沉重地摇了摇头。 “快集合!”闵璇玲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算是看出来了,对面地齐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学家,说是十天就是十天,半天都不多给你,更加过分的是,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龚昊岚的计划,所以乘着龚昊岚带人除去包围的时候带人来攻打了! 好在四个门都有人守着,攻城车和剑弩野都准备好了,短时间内他们大概也打不进来,最起码要让他们点兵完。 在这么一个危急时刻,军营中的士兵也不敢懈怠了,飞快的在校场集合,闵璇玲纲要点人随自己去北门,就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跑了过来,“沈副将!闵副将,不好了!对面人要攻进北门了!他们集中火力攻打北门!北门要守不住了!” 闵璇玲额头上滑下了一敌冷汗,看了沈执一眼,咬了咬牙,说道,“对面大概多少兵马?” “最少十万!”士兵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越急越是搞不定,沈执擦了擦额头,“都去守北门!都去!” 来不及想其他的,十万人对付不来这整座城都得玩完了,他们带着整个军营的人都往那边北门走了。 离北门还有一段距离,便能听见那声势浩大的讨伐声,闵璇玲边走边转脑子,把自己的想法跟沈执说了,“齐王肯定料定了王爷会埋伏,但是这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一点,王爷刚走不久,他们就来了。” 沈执凝重地说,“难不成是看到了?” 事态紧急,闵璇玲多说不来,弦音咬了咬牙,同迟夜对视一眼,两人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弦音还塞了两罐药给她,“主子,这是两罐止血药,你那只有金创药,不管用的,记得回去抹一抹。” 闵璇玲点头,他们这才放心地走了。 北门之前厮杀声震天,战火已经点燃,城门已经破开,敌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挺进,南梁军在尽最后的能力抵御着,不过效果不大,不需要再下命令也来不及听命令了,闵璇玲两人带头杀了进去。 有了他们这一群人支援,敌方的势力很快就弱了下去。 闵璇玲双手握着长枪,和沈执背对背靠着,两个人时不时交换一下位置,打得还算默契,长枪刺破一人心脏,鲜血溅了闵璇玲满脸,那人也在自己面前徐徐倒下,但闵璇玲甚至来不及看清这个陌生人张了一副怎么样的面孔,冰冷的利器又填补上了他的空缺,肩膀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闵璇玲用力咬了咬舌头,再度提起长枪扫除两人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