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黑暗,吱嘎一声轻响,屋里之人,毫无波澜。 萧瑾推门而入,夜间视物的能力,寻常人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一切,他却如同白昼。 举步而行,如若无人之境,穿梭于屋内,越过屏风,高大伟岸的身影,挡住了一丝月色,密密实实将床上的人,罩得密不透风。 黑影压了下来,让人无端喘不过气,床上的人还没有睡。 自门响之时起,床上的人,就没有一丝的动作,即便是施舍的抬一下脑袋,都不曾。 萧瑾墨黑的眸子,视线便垂落在床榻之上那人身上。 时间静谧,仿若停止。 床上之人也如被点了穴一样,对于屋子里多出一个人的事实,视而不见。 好半晌 一声低沉打破了静谧,却让气氛更加的沉浓: “你在等孤。” 眸底幽光一闪即逝,薄唇浅勾起:“你似乎知道,今晚孤会来此。” 不是疑问句,陈述一件事情而已。 连凤丫缓缓抬起了脑袋,便直勾勾的一双眼,盯着居高临下的无双容颜。唇畔,沁出一声轻笑,在静谧得夜里,显得几分冷意, 便把他这人打量起,要望进去那双深潭一般的黑瞳里, 好半晌 “臣女凤淮,叩见太子殿下金安。” 起身,就着身下床榻,女子身形瘦削,俯身深深一拜。 咔擦——萧瑾袖中手,蓦地捏紧,眼球突了突,牙关倏然一紧,黑眸死死盯着那床榻上深深叩拜的身影, 无名火胸口焚烧……如今她倒是循规蹈矩……与他生分? 眼底怒气熊熊,突地,一只手毫无预警地朝着床榻那跪伏的人,探了过去,一把掘住小巧的下巴,腕臂力道一抬,便把床榻女子的下巴抬起: “你就没有什么要与孤说?” “夜深人静,恐男女授受不亲,辱没殿下清白。凤淮,请殿下速速离去。” 连凤丫虽被钳制住下颚,依旧面无表情道。 头顶一声怒笑,“辱没孤的清白?”萧瑾垂眸,眸光染着难解的深邃: “如今再说这些,县主不觉已晚?” “不晚。”连凤丫不卑不亢也无情绪的波澜,口中道:“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何来已晚一说?” “如是,倒也没错。”男人凤眸陡眯起,勾唇凉薄道:“可孤想要错上加错。县主道,此又如何?” 床榻跪伏的女子终有了一丝反应,萧瑾察掌下小巧的下巴瞬间绷紧,他眼中怒气稍退……他还道她真不在乎,原来也会紧张……但凡有点反应,却也不是对自己这人的存在,毫不在意。 这便好,这,便好。 只要她不是真的没有心的……萧瑾唇角难以察觉的一丝苦笑。 他向来擅弄人心,把弄朝堂,任何人皆不看在眼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却怕一个女人对自己无感。 他撩眼皮,垂目落于女人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上,只觉得她什么都好,样样皆好,唯独,太理智,情太冷。 “你不问孤为何隐瞒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