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奈与兜里的铃声喧嚣的跟公鸡打鸣似的,他无奈之下只好摸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穆云深的号码跳动得简直要爆炸。 他愣了一瞬,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穆云深鲜少拿自己的号码这样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他,平常有什么事情的话最多也就是纡尊降贵地给他发个短信,且基本上通常来说不会超过二十个字。 像这样的夺命连环call,是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待遇。 他赶紧接了起来凑到耳边叫了声“大哥”。 然后苏小雨看见他面上的笑容倏地消失,手腕没由来地软了一瞬,手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医院里。 抢救室大门上面红色的荧光灯亮的鲜明,“抢救中”三个大字昭示着里面这间屋子里正进行着某种生死营救。 是生与死的较量,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间的斗争,人类与死神之间的生死时速。 穆云深站在手术室门口,身子站的笔直,手却在没人能看到的地方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上嶙峋的青筋扭曲着浮在一层单薄的皮肉下面,如同骇人的盘龙。 从旁边病房里走出来了个医生,冲着穆云深一点头,反手将口罩扯开半边,没怎么废话就直接切入了主题,“刚才那位患者是惊吓过度才晕过去的,我们已经给她做了全身检查,问题不大,休息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 “谢谢。”穆云深艰难地说,“那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那医生摇了摇头,“老年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不太健康,有点儿高血压,不过不是很严重,回头多注意就行,平常尽量让她少受刺激。” “那......”穆云深攥了攥拳头,喉头疼得厉害,跟吞了一把正燃烧着的火焰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从未觉得腿脚这么软过,“那这个......” 医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眼前的手术室,轻轻咳了一声,将声音压低了些许道,“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这话说的不冷不热,上下两片嘴皮子拍一下的事儿,穆云深欠缺从中品味出了十二分的心惊胆寒。 一般只要在医院听到这样的话,那说明什么,穆云深心里很清楚。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一声火急火燎的大吼,“大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穆云深心头陡然一紧,额角的青筋霎时间就爆了起来。 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最基本的事情他也没有忘记。 他冲着那医生简单地点了一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摆摆手道,“谢谢您。” 医生也没多说,将口罩重新戴好,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白大褂的一片衣角很快地消失在拐角处。 萧景夜身上还裹着订婚的时候穿的礼服,领结已经被他扯掉了捏在掌心里,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大半,敞着外面温热的熏风。 他刚刚站定就噼里啪啦地开了口,“怎么回事,我爸呢?还有我妈,我妈人呢?” 穆云深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小雨拖着裙子跑过来,脸上全是汗水,早上画好的妆容也已经晕开了大半。 萧景夜绕过穆云深脸上阴沉的黑云,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急救室大门上,向来坚实宛如钢铁的小腿肚突然就软了下去。 他往后倒了一步,伸手抓住一边的墙壁,手指遒劲,话语却颤抖的几乎不成形,“哥......我爸,我爸他......” 穆云深走过来,一改平常的玩笑语气,清冷的声音混合着压抑不住的沉重落下来,“还在手术,再等等看。” “怎么会这样......”萧景夜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手脚全都不知所措地挂在躯干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一会儿没在家,怎么回事,我爸他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