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活了几十年时间,穆云深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专横独行的办事理念,总是把自己以为好的强加给别人,却从来没有问过对方是否需要。以前对家人是这样,后来有了唐笑,她不说,他也没能意识到。 今天这么一来,他方才真正领悟到,只有真正需要的才是最好的。 他的笑笑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端庄懂事,又乐观开朗,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可话说回来,她毕竟也就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女孩,本应该肆意潇洒的年纪,却已经嫁为人妇,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他只考虑到了自己的幸福,以为这样的家庭模式就是美满的,却没有真正考虑过她内心的想法。 此时此刻,望着唐笑甜美而安静的睡颜,穆云深忽然意识到,那些若即若离的浮华都是虚的,只有眼前人才是最值得放在心上的。年少时他以为最重要的作为天之骄子的那份骄矜和热血,在这个温暖的小家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只要他的笑笑能活的开心快乐,他就再也别无所求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穆云深刚刚气定神闲地搭配好出门要穿的衣服领带,正往手腕上戴手表,忽然听见卧室里传出一声尖叫,“完蛋了!要迟到了!穆云深你关我闹钟干嘛!” 一大清早就被自家小妻子用声嘶力竭的咆哮声问候了一通的穆大少爷通体舒畅,微微笑着继续做自己的事,装聋作哑得愈发熟练了。 唐笑火急火燎地掀开被子坐起来,胡乱套了一身衣服就扒拉着往外跑,简单地洗漱之后出了房门,穆云深也刚好搭配完毕,光彩照人地从更衣室晃了出去,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看见他的时候唐笑愣了愣,“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醒来看见身边没人,大半张床榻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她还当他是已经早早去公司了。 穆云深装着听不见她的话,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起了,也不多睡会儿?” 唐笑原本还在下意识地揉眼睛,听见他这么说,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赶紧收回手来,“你好好的关我闹钟干什么?” “见你昨晚上睡得好,想让你多睡会儿。”他笑着伸手去捏她的脸,“走,去吃早餐。” “我不吃了,再不走该来不及了。”职业劳模唐笑摆摆手,“去晚了部长又要骂人了。” 她一想起来安妮那张即使是在三伏天也冷得仿佛自带干冰的脸就直想叹气。 “稍微吃点。”穆大少爷不由分说地将人拉到餐厅,把牛奶递给她之前先自己抿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才冲她笑道,“急什么,她不敢开除你。” 唐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敢?” 穆大少爷挑了一下眉头,轻描淡写道,“她要是敢开除你,我就开除她。” 唐笑,“......” 她自觉跟这种从小在资产阶级的蜜罐子里泡大的少爷讲述社畜的痛苦生活没有什么意义,于是索性选择了闭口不语,乖巧地抱着牛奶杯“咕咚咕咚”往下灌。 穆云深当她是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喝完了再吃点东西。不用着急,没人敢为难你,谁敢说你你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