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绮银铃一样的声音传过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我......”许念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没办成吗?”秦思绮一针见血地质问道。 “我......”许念有点儿心虚地磕巴起来。 秦思绮一听她这个开腔的语气就猜出了个大概,声音斗转直下,“难道你后悔了?许念,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这一瞬间,许念听着耳边疾言厉色的训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唐笑朝她露出的那张挂满了关切的脸,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且她在极力克制着,但那样的关切和担忧是伪装不来的,而且话说回来,唐笑对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虚情假意的。 自从上次在那个插花会上蓄意为难过唐笑之后,她自以为已经迈上了通往人生巅峰的上坡路就垮了个坑,而她正好不偏不倚地一脚踩进这个坑里,从坡上狠狠地摔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再也爬不起来。 再想一想这段时间她落魄之后经历的炎凉世态,先是被房东赶了出来,被迫从高档公寓楼搬进了街边不知名弄堂里的狭窄单间,再是被秦思绮毫不客气地从公司里赶了出来,然后张贺也抛弃了她——这个男人在听说她怀孕了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扔过来了一打嘲讽加咒骂,随后就把她所有的通讯方式都删除了。 仅仅是通过这样快餐式的处理方式,他和许念之间的故事就彻底宣告了结束。 在这之后,他可以继续做回潇洒肆意的纨绔张家少爷,可她呢? 没了金钱、地位、工作、爱人,这场变故给她留下了什么? 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候,唐笑那再简单不过的只言片语的关心便轻而易举地戳在了她心尖上。 她想她的确是有些后悔了。 但她只来得及后悔了不到一秒种,秦思绮的声音忽然又软下来,哄孩子一样耐心地说,“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可都是唐笑害的,你真的咽得下这口气?” 许念攥紧了拳头没说话,忽然有些想要冷笑。 她都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的榨菜,五毛一包,一天只吃这么一包就算作了一日三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她咽不下去的? 秦思绮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找上她的。 那天她刚捏着火车票回来,带着一身疲惫和饥饿,以及一张没能递出去的简历——她甚至连那家公司的大门都没能进去,站在风中等了两个小时的结果是保安面无表情地回来告诉她说hr的原话是不雇佣任何叫做许念的人。 她揣着兜里仅剩的一点点钱,到超市里买了一袋打折促销的方便面准备回去。 祸不单行,来到收银台前结账的时候,她伸手一摸,口袋里却空空如也,那张皱巴巴的钞票不见了。她这才恍然地反应过来,刚才从促销区挤出来的时候她有一阵子心不在焉,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小偷掏了兜! 面对收银员从疑惑到不耐烦的表情,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百口莫辩。 后面排队等着结账的人群也开始不耐烦起来,或大声或小声地发泄着不满,更有甚者还在嘀咕,“怎么回事啊,买包方便面还这么久不好,没带钱来买什么东西!赶紧走啊,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话如同一滴水,轻轻地落入了即将沸腾的热油中,一触即发,挟着高温的油星子四下飞溅,人群霎时间跟炸了锅的开水一样噼里啪啦地热闹起来。 许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硬生生咬紧了牙关,丢下那包方便面落荒而逃。 刚一跑出超市,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浑身上下颤抖的厉害,眼圈儿飞快地发红胀热,额角的青筋根根蹦出来。 这时,秦思绮正好推开旁边一家咖啡厅的门走出来,手上拎着个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的包,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新做的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腹中难耐的饥饿和耳边挥之不去的嘈杂搅和在一起,轻而易举地便把她仅存的那点儿自尊掏空了。 吃饱喝足之后,她望着那一桌子狼藉,忽然清醒了几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秦总,您要我......把唐笑怎么样?” 秦思绮笑的见牙不见眼,但即使是这样,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是没能被动摇一星半点儿。 她微微笑了一下,语气淡的像是在跟她商量要不要加道菜一样,“你希望她怎么样,就把她怎么样好了。” 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