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穆云深的手指跟长了眼睛似的,轻车熟路地伸进了她的睡衣下摆中。 唐笑,“......”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借着晦暗的光线来掩饰面上的红热滚烫,不怎么熟练地装睡,眼睫毛抖得跟蜜蜂的翅膀似的。 她有点儿忐忑不安,但随即又宽慰般的想着,毕竟她现在还是个病人呢,穆云深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总不至于往她身上发。 穆云深看着她悄然变化的脸色,倒也不打算拆穿她,只是忍不住地有点想笑,随即指腹在她唇边若即若离地流连了一阵子,指节印在她两片薄唇中央。 唐笑闭着眼看不见,只是有点纳闷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想干什么呢,难道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发烧? 思及此,唐笑赶紧强迫着自己收敛起了那些胡思乱想。 如果她这时候能睁开眼睛看看穆云深的表情,恐怕也就不会把他想的这么正人君子了。 下一秒,指腹忽然从她唇上撤了下去,随即印上来的是两道不容忽视的温热鼻息和略略有些冰凉的柔软触感。 唐笑,“......” 他、他还真敢欺负伤患,这这这真是,天理何在啊! 假装睡觉的唐笑彻底僵硬成了一根人棍,半口大气也不敢喘,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一遭,然后就歪着脑袋不再动弹。 但是穆云深也并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这么浅尝辄止地在唐笑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在她脸上温柔地蹭了蹭。 唐笑被他蹭出了一身抖也抖不掉的鸡皮疙瘩,几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很想现在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好好地跟穆大总裁讲讲道理,奈何她所剩的那点儿精力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很快地就怀揣着满心五味杂陈陷入了新的梦境之中。 穆云深给她掖了掖被角,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即才慢慢地躺好。 第二天清晨,阿哲刚一起床,下意识地伸手摸过手机想给自己女朋友发条早上好的消息——小姑娘家,忒喜欢这般黏黏糊糊的甜言蜜语,真是没办法。 他怀揣着满心幸福化开屏幕,唇角不由自主荡漾起来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维持三秒钟,就在看见了一条先入为主的消息之后垮了下去。 然后,这个冷静从容如同千千万万年也不会改变的总裁助理终于忍无可忍地敲着屏幕,怒气冲冲地拨出去一通电话。 “喂。”那端穆云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半点惺忪都不带,应该是已经起床了。 阿哲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的确平时这个时间穆云深确实应该已经起床了,纳闷随即而来——不对啊,既然好端端的,听起来也神清气爽,不像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模样啊。 于是他问,“少爷,你今天怎么了?” 穆云深轻快地道,“没怎么啊。” “......”怎么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这么雀跃呢,跟唱山歌似的。 阿哲嘴角一抽,顶着大清早就罩了自己一脑门的官司的黑脸,硬着头皮追问道,“那您——究竟为什么突然要请假呢?” 加班狂魔、计算机内核的穆大总裁竟然有朝一日也会主动开口说要请假,这还真是稀奇。 “啊,”穆云深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道,“因为我有事。” “......” 这说了不跟没说差不多吗,到底有什么事您就不能纡尊降贵地动动您那张尊口说出来吗? 阿哲嘴角一抽,尽量平静地说,“团建之前还有两个案子没有做完,其中一个的老总已经和您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下午就要把相关策划案全部准备好,您要是不到场,让我怎——” “唔......等一下等一下!”穆云深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阿哲愣了愣,还以为他是把这回事忘了,经自己这么一提醒才又想了起来,于是下意识地住了嘴,打算洗耳恭听。 然后他听见自家少爷朗声道,“我坐在火上的粥好了,我得先去收拾一下碗筷。” 阿哲闻声愣的更狠了,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他整个人就站直成了一座木桩,好半天才找寻回一丝声音,试探性地问道,“少爷,你刚才说现在在干什么?” 隔着手机屏幕,阿哲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其中还混合着自己的声音萦绕出来的回声。看来穆云深是开着免提,估计双手正干着别的事。 穆云深的手上会有什么呢? 可以是笔,可以是话筒,甚至可以是明晃晃的奢侈品,但绝不可能是锅碗瓢盆——阿哲强迫着自己顺着他刚才的话稍微往下想了一点,登时觉得违和感大的他自己都难以忍受,于是赶紧摆摆头清醒了过来。 穆云深的回答便夹杂在他满脑子“绝不可能”的自我安慰中落了下来,“煮粥啊。” 阿哲,“......” 顿了顿,穆云深又补充了一句,“皮蛋瘦肉粥,闻着味儿好像还不错,不过,嘶——怎么看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呢,难道是熬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