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好吗?”唐糖非常担心司母的状态。 此时已经到了医院外面了,司夜寒将车停下,打开车门,让司母走了出去。怎么说车子里都要比外面闷一点,司母出来后呼吸了一点新鲜空气后觉得还行,但是双手还是冰凉的。 “妈,还好吗?”司夜寒走过来问。 司母拉住他伸过来的手,连连点头,但是看起来还是很难受的样子,状态有点像缺氧。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唐糖突然也不知道自己最初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了。 “妈,要不我们先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吧,你先休息一下,你不要想着自己现在在哪里,你就当做是普通的逛街就好了。”唐糖说。 司母摇了摇头,支撑着司夜寒的手将弓着的腰直了起来,“唉,走吧,来都来了,可不能退缩。”说着自己便向医院入口处走去。 司母刚没走两步,唐糖的手机就响了。 “喂,夜妃。”唐糖将电话接了起来。 “嫂子,你和哥在哪里呢?快来。”唐糖开的免提,司夜妃说的话清清楚楚地钻进了在场人的耳朵里,包括司母。 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就全都跑向了医院。司母也是。 很快,他们到了病房里,在那儿有任熙和司夜妃守着,而此时他们正和刚刚醒来的司父说着话。 “老头子!”司母刚冲进病房就喊了出来,表情里满是担忧的神色,但是看到司父睁着的眼睛时忽又松了一口气。 司父看向她时的眼神里全是震惊。 而司夜妃看到司母冲进来的那一刻,看向了唐糖,然后两个人会心一笑。终于成功了。 司母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进了医院,甚至处在了病房里。她刚刚被司夜妃的那个电话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她走到病床旁,任熙给她拿来了凳子,她坐下,司父立刻就将她的手与自己的手握在了一起。 “老头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司母问。 司父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唐糖庆幸现在司母看到的司父是神智清楚的,因为过去两天的时间内,有时候司父的神智就是会不清楚,因为肾脏衰竭,体内的代谢产物排不出去,损害了神经细胞。后来或许是加大了透析力度的原因,神智又慢慢恢复了。 “对不起啊,你看我把你扔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你。是我的错。”司母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唐糖立即拿纸巾替司母擦了眼泪。 司父又努力地张了张嘴,然后吐出三个字:“你来了。” 司母含着泪眼点点头,“是,我来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对劲,她明明害怕这个地方害怕地要死,怎么现在却在这里了呢?她想起刚才司夜妃的那个电话,又明白了什么,于是看向唐糖和司夜妃。 “妈,对不起,其实爸刚才没有什么事,我怕你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阴影,所以就联合夜妃一起骗了你。”唐糖感到抱歉地解释说。 司夜妃也说:“对,妈,刚才我给嫂子打电话就是想吓一吓你,然后让你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冲进病房来,这样或许对你来说会好一点。对不起啊,妈,让你受惊了。” 这时司父在床上摇了摇没有静脉注射的那只胳膊说:“不怪。”他是在告诉司母不要怪罪她们两个。 司母转头看着司父,又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但是她强压制下去,说:“我怎么会怪她们。”然后又对唐糖和司夜妃说:“我感谢你们两个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们呢!别说对不起,这是你们再帮我,没有理由让你们来说对不起。” 唐糖笑了,说:“好,只要你和爸爸都健健康康地就好。我相信爸爸一定会好起来。” 司夜妃也说:“嗯,我也相信。” 司母我着司父的手,说:“快点好起来,你看把她们两个着急的。” 司父听话地点了点头。 司母又说:“老头子啊,你知道吗?你孙儿是真的长大了,这些天我一个人睡不着,他就跑到我房里非要和奶奶一起睡……” 唐糖和司夜寒,还有司夜妃和任熙都悄悄地退了出来,就让他们两个人说一会儿话吧。 出了病房以后,司夜妃对唐糖说:“嫂子,谢谢你啊,这回你真是帮了我妈大忙。” 唐糖假装不乐地说:“你这是没把我当自家人啊,还是没把你哥当自家人啊?” 司夜妃看向她哥,她哥也听了她嫂子的话正认真地看着她。她噗嗤一声笑了,说:“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抓人把柄这方面你们俩可真有默契!” 唐糖也笑了,说:“就是,以后都不许再说谢谢了啊!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司夜妃点了点头。 这时候艾笑和马克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过来。 “唐糖姐,你们来了啊,我以为你们今天晚上就不过来了呢!”艾笑走过来挽住唐糖的胳膊。 唐糖说:“带着妈一起过来看看。” 马克和艾笑听到她的话都感觉有点奇怪,因为这几天他们也都知道司母不来医院,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来。今天,怎么就突然来了呢? 唐糖看着他们两脸的疑问,说:“哎呀这件事以后再跟你们说,反正现在你们不要先回病房了,就让爸和妈好好说一会儿话吧。” “好。”艾笑说。 “医生怎么说?”司夜寒问马克。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马克,现在他和艾笑又从另一边过来,他就知道马克他们去找医生了。 马克说:“现在正在找合适的肾源,一旦找到了,就立即进行肾移植手术。” 司夜寒点点头。但是他又看到马克欲言又止地表情,于是问道:“怎么了?” 马克见他问了,也就说:“刚才签署知情同意书,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就签了。” 司夜寒想到刚才自己开车的时候确实有一个电话进来,但是他不习惯在开车的时候打电话,所以就没接。 他知道马克给他打电话可能也是要告知他一声,然后问他是否愿意为司父进行肾移植手术。但是,他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他说:“你签不是很应该吗?”他看着马克,马克也看向他,“因为你是哥哥。” 他明显地看到马克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好像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