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盒坠落的过程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将最后的希望一点点从梅可卿的身体里抽离,无力的感觉刺激的梅可卿眼前发黑,周围的一切慢慢模糊起来。 眼见骨灰盒就要落地破碎,匆匆赶来的隋子参突破人群,不顾疼痛急速趴下,在骨灰盒破碎的最后一秒将盒子护在了怀里,而原本被他护在手中的食盒却摔在地上,食物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那些擒住梅可卿的人也被人踢开。 北辰拓把悲痛欲绝要跌落在地的梅可卿护在怀里,侧身睨向秦天一:“我的人你也敢动?” 声音冰寒,浑身狠戾让他看起来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秦天一被吓得两股战战,强撑着说:“我……我可是梅可卿的父亲,来看看她怎……怎么了。” 护住骨灰盒的隋子参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嗤笑说:“你不是在八年前已经和卿卿断绝父女关系了吗?” 秦天一当他们眼瞎吗?这捣毁葬礼,还要砸骨灰盒的情形只是来看看而已嘛? 隋子参顾不得整理被弄脏的衣服,他越过秦天一来到梅可卿的身边,眼眸在北辰拓搂紧梅可卿的手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才带上温润的笑意轻声说:“卿卿,梅姨的骨灰盒被我护住了。”说着把骨灰盒往前递过去,又关切地说:“抱歉,来晚了。” 梅可卿的眼眸才慢慢找回焦距,她颤巍巍接过骨灰盒,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搂紧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半响才哽咽着抬头,泪眼迷蒙的说:“参哥哥,谢谢你!” 北辰拓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一种不公平的微妙感在心中蔓延,尤其是那一句参哥哥更让他憋火。 可注视着怀里被欺负地狼狈不堪的梅可卿,怒火却朝向另一个方向。 正想悄悄偷溜的秦天一被北辰拓逮住:“我有让你走了吗?” 说完,北辰拓示意下属把地上的股权转让书捡过来,当着秦天一的面吧股权转让书丢进火盆里,说:“我是她新的担保人,她可不是你能动的。” 牵扯到了利益,秦天一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他争论:“福乐集团的股份担保人必须要持有本集团百分之四十的人才可以担保,你就算收集所有的散股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你哪来的股份为她担保?” 福乐集团是没有破败之前的梅家和秦家共同持股,秦天一和梅兰结婚后,秦天一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梅兰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梅可卿手中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其他的股份都零零散散被一些小股东持有。 所以秦天一才有此一问。 北辰拓连眼神都懒得给秦天一,秦天一见到北辰拓这副闲定平静的态度才意识到北辰拓说的话是真的,他小眼睛眯起来在心中想着,突然想到什么,然后一脸震惊的说:“梅兰那个女人的股份被你得了?!” 秦天一的话让隋子参和梅可卿也都惊讶看向北辰拓。 此时,北辰拓的助理上前也拿出一份文件让秦天一签字,说:“我们总裁已经拿到福乐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兼任福乐集团的总裁,秦总经理,这是自愿退位让贤的合约,请签字吧。” 拥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北辰拓有了福乐集团绝对发言权。 秦天一曾经把梅兰逼下总裁之位,现在被北辰拓逼下总裁之位。真是天道好轮回,见到脸色被涨成猪肝色秦天一,梅可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秦天一签了字之后才愤愤不平地离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隋子参这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北辰拓,你怎么会有梅姨的股份?”略带质问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不觉得该向卿卿解释一下吗?” 从梅可卿刚刚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北辰拓只睨了隋子参一眼,没说话。 梅可卿却轻轻挣脱北辰拓的怀抱,温柔的望着手中的骨灰盒,平静的开口:“反正妈手里的股份不允许转给我,只要不是落到秦天一的手里,我都无所谓。” 北辰拓的眸光微眯,她这是识趣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梅可卿的话让隋子参更加疑惑,梅可卿明明是梅姨的女儿,怎么就不允许呢?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隋子参皱眉说:“可是梅姨的股份为什么不……” “这是我们的家事,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和外人解释吧?”北辰拓冷眼睨着隋子参,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之后眸光一直关注着梅可卿。 梅可卿低着头,睫毛轻颤几下,依旧没说话,像是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隋子参见此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眼眸又压抑着些许隐忍,北辰拓话里的我们和外人让他有股深深的无力感,八年的缺席让他没有了任何优势。 北辰拓微微勾起嘴角,这场男人间的较量,他又完胜。 八年前,梅可卿和隋子参的“丑闻”曝出来后,隋子参没过多久就被送出国,并被断了和国内所有的联系,梅可卿接下来遭遇的毁灭性创伤隋子参自然不知道了。 当年要不是梅兰护着,别说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被被秦天一拿走,就是梅可卿这个人也难以存在了。 葬礼过后,梅可卿一直很消沉,北辰拓下令不允许她随意出别墅,她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北辰拓开门进来时,梅可卿正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双目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进来这么大的声响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是又故意无视他? 北辰拓气闷,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到底想怎样,他怒说:“梅可卿你清醒一点!” 梅可卿终于回过神来了,她撑着身体坐稳,仰头茫然的问:“北辰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