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琴喜道:“黄宇、李思哲……那可是大明星呀,那真是正经的经纪公司了。” 宋奕昕微微一笑:“他不但自己开公司,赵总的父亲好像是军艺团里的领导,赵总的母亲是在宣传部工作,都是正经人。” 柯主任和班主任的眼神果然变了,宋奕昕这也是借力打力,这比王熙凤借叔父王子腾自抬身价还要鸡贼。宋奕昕现在是最底层的小市民,面对世道人情时,也就有了市井的一面。 其实高三时很多人都常年不在学校上课的,比如那些艺术生、体育早就出门练艺和练体育了,很少在学校上文化课。如那些童星出身的考生,在学校的时间能有多少,照样可以毕业。 如果她只有可怜,却没有靠山,学校里对她就没有那么客气的。 从柯主任办公室出来,于琴吩咐她就算将来参加艺考,也不能放松文化课。宋奕昕本来就有贫穷校花之称,现在于琴倒是期望自己能有一个大明星的学生了。 “我回学校来,也是想参加了十一月初的月考后再去公司上课。我也没有在文化课上懈怠的。” 宋奕昕住得远,而且也每天也要跑一趟人民医院,在学校的时间也是掐着点的。 她只在学校上了两天课,在十一月初抽了两天来参加月考,便一直像艺考生一样请长假了。 …… “嘉言,其实你可以正式交个女朋友了。”这天早上吃早餐时,许嘉言的母亲忽然对他提起来,“昨天欧阳太太又打电话问起你,我说你在忙,也没有回家。” 许嘉言说:“珊珊身体又不舒服了?” 许太太感叹:“你都快二十五岁了,她也二十二岁了。别说你没有那个意思,你就算有那意思,我和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这朋友之间,什么事都可以帮,唯独这种事,我们帮不了。珊珊的身体是这样,就算移植了心脏,也不可能生孩子。” 许嘉言说:“妈,这些事情我很清楚。” 许太太说:“珊珊要是没有这个病,那我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的事的。现在不是我们这么无情,因为这是很现实的事。” 许嘉言道:“妈,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们放心吧。” 许太太说:“现在你二叔去了欧洲,你坚持留在国内,我和你爸爸也没有阻止你。不然,实业才是我们许家的本行。” 许嘉言说:“但是对整个集团来说,我们也要改革,增加利润点。无论汽车配件还是房地产,都将到天花板了。” 许太太说:“你是自己干,跟许氏改革有什么关系?你如果离开了公司,嘉和在公司闯出来,你可别后悔。” 许嘉和是许嘉言的堂弟,只比他小一岁,现在也才大学毕业两年,如今已在许氏内部历练了。许嘉言说:“有什么好后悔的?他要是做得好,不就是帮包括我在内的股东们赚钱吗?” 许太太擦了擦嘴巴,说:“你爸爸说过了,只给你七年时间,要是单干做不出什么前途,你再回来上班。到三十几岁,也该定下来了。” 罗宾汉管家拿着电话走过来,说:“少爷,是景少的电话。” 罗宾汉管家是许嘉言从国外带回来的,他从小在英国读书,也习惯英式管家的周到贴心。 第12章迷恋之爱 欧阳珊珊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每到11月,京城的天气骤然转凉,她就极易感冒,并且会反复感冒,严重时会得肺炎。 欧阳珊珊本来是在家里养着,也有家庭医生和看护照料,但是病了两周不见好,还是被送进了人民医院,住进了医院单间的贵宾重症病房。 景曜四天前就去欧阳家看过她,从小到大,每当看到玉人一样的她脆弱得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了,景曜十分心疼。 人这一辈子,执念红尘,贪嗔痴怨妒,样样难离。 少年男女的爱恋,常常身不由已。 古龙说:爱情如星,迷恋如火。星光虽淡却永恒,火焰虽短暂却热烈;爱情还有条件,还可以解释,迷恋却是完全疯狂的。 景曜正是疯狂地迷恋欧阳珊珊,自她十四岁时,他初见她,心中就像烈焰燃烧。 她是天使,她是魔鬼,她是他灵魂的牵引,如果她愿意,也许他就能拥着她一起面对犹如烟花般的生命旅程。 可是,他不是她的天使,她执迷于别人。她是这样的身体,他甚至难以有半分勉强她,唯恐任何伤害她的事,都会让她虚化。 欧阳珊珊高烧才退下了,景曜坐在她床前,正削着一个苹果,欧阳珊珊说:“景哥哥,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景曜说:“就是公司的事,有三部春节档的电影在我公司做后期,还有好几部电视剧。” 欧阳珊珊说:“那你在这里陪我,不会耽误了你的事吗?” 景曜温柔浅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里还需要天天在现场?有什么事情,我的秘书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给我发文件。” 欧阳珊珊长睫轻轻一颤,心想:景哥哥真的挂念她,所以就算公司真有事,也可以来看她,可以借着电文、邮件来处理一些事。可是嘉言哥却不会来看她。 景曜明白她的心事,心生一种撕裂的痛,可是这事儿本就绝望,何不让她开心一些?她开心就好了。 景曜的笑是别人难以读懂的苦涩:“我打电话给嘉言了,你别怪我多嘴,他说中午抽空来看你。” 欧阳珊珊眼中忽然点亮了一抹动人的神采:“我怎么能怪你,只是……他是不是又耽误事情了。” 景曜垂睫切着苹果,敛去了自己的落寞:“就跑这一趟也耽误不了。” 他取了取了小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送到她嘴前,这时欧阳珊珊心情好,笑着张口吃下去。 …… 昨天刚刚参加了学校的11月的月考,今天宋奕昕来医院陪母亲,顺便陪她做了血液透析。 这时她又去药房领了药才往住院部走。 要住院部大门外,却见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子从中走出来。他剑眉星目,五官脸庞的线条优雅流畅,万中难取一的俊俏帅气,不是景曜是谁? 他正面遇上她也像是没有看到她。 宋奕昕想起和他说过已经送母亲住院了,难不成他是来看他们的? 景曜也曾尽力帮过已经沦落风尘的原主,这时她都和蓝鲸签约了,他来看望一下,或许是朋友之谊。 “嘿!景少!” 景曜回神,只见一个少女蹦到他跟前,带着温暖的笑意,漂亮清澈的眼里像是盛着星光,让他有些冰冷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 “奕昕,怎么是你?” 宋奕昕从他的表情看出来,刚刚是她想当然和自作多情了,于是收住了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至亲的热情笑容,只是淡淡笑着,有时自作多情的热情不是自己尴尬,而是让对方不舒服。 “我妈就在住院,你忘了?” 景曜反应过来,礼貌地问:“伯母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做手术?” 宋奕昕说:“总之是控制着病情,但是手术的时间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总要看有没有合适的肾/脏。” 只有捐赠者刚刚意外去逝,才有肾脏移植,所以这个病就算住进了医院,大多数病人也只有耗到死。 景曜说:“你在蓝鲸娱乐还顺利吗?” 宋奕昕笑道:“我明天才去正式报道呢!我跟赵总说明了我的情况,赵总给了我时间把事情理顺了,才我让过去公司训练。景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就……” 欧阳珊珊给他的是绝望,可是他迷恋不可自拔,而面对宋奕昕时,他会有一种成就感,他毕竟也是男人,即使不爱一个女人,也会喜欢被女子推崇和认可。 宋奕昕在他心里,也许就是一个欧阳珊珊的影子,他也想过欧阳珊珊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并且这样推崇与认可他。 景曜道:“举手之劳,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宋奕昕说:“这绝对不是举手之劳。我们这样的家庭,谁放心借那么多钱给我们,家里一有这样的病人,便是亲人也是不来往了。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却只有你帮我。对了,等我预支出工资,我就把钱还你……” 景曜笑道:“没有关系,我不急用。你已经签进蓝鲸娱乐了,未来的大明星,我也不怕你赖账跑了。” 宋奕昕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景少,你也会开玩笑了!” 许嘉言的车停在了住院部门口不远,他从后座自己开车门下车来,一眼就认出了景曜。 景曜见到他时,心头便有一分酸,难以笑得爽利。 许嘉言理了黑西装的扣子上前来,他的肤色白皙,比九成以上的女子还要白皙,五官深邃,漆黑的眼瞳像是带了美瞳一样,一双偏长的眼睛与他气质不浮,昳丽而妖魅。 许嘉言看到了宋奕昕,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倒也因为她眉眼五官形状长得像欧阳珊珊有一分讶异。 景曜带着一个五官长得像欧阳珊珊的女孩来医院干什么?是景曜交往的女朋友吗? 宋奕昕看到了许嘉言,聪明的她猜到,只怕是有一个身份高的人生病了,才会让他们双双来医院探望。好在刚才没有说“感谢景少来看我妈妈”的话来,那可尴尬死了。 宋奕昕道:“景少,是许少来了。” 许嘉言听她叫出他的身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对景曜说:“你这是要走了吗?” 景曜说:“下午公司有一批客人来访。” 宋奕昕忽说:“景少、许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景曜忽道:“你要有什么困难,就打给我。” 宋奕昕心中感动,目光溶溶:“谢谢你,可是你已经帮过我很多了。等我拿到预支工资就把钱还你,我还想请景少吃饭,还希望赏脸。” 景曜笑着点点头:“好。” “那我走了。”她笑着朝他们颔了颔首,转身离去。 许嘉言说:“这女孩长得有几分像珊珊,是你女朋友?” 景曜愣了一下,解释:“只是朋友。你也见过的,在‘迷漾’的那个唱《天国的女儿》的女孩。” 许嘉言讶然:“我说怎么觉得面熟,但是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景曜有三分尴尬,也不想许嘉言误会他和宋奕昕有那种关系,如果让情敌看到了自己在情场“失败”了,只能在外头找一个长得像的“替身”淫/乐,显得自己□□丝又下流,那有辱男人的尊严。虽然他曾经喝醉了酒,和她一起去过酒店,那时想自暴自弃和放纵自己,但是醉过头了,什么也没有干。 景曜道:“这就是她本来的模样。她是一个正经女孩,才读高三,父亲两年前欠债自杀了,母亲今年得了尿毒症要换/肾,弟弟才十岁。不是被逼急了,哪里会去陪/酒?我是偶然遇上帮她一把,现在签约了‘蓝鲸’当艺人也是一条生路。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许嘉言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想什么,是你多心了。嗯……她的条件还不错,也许能红,尔俊的眼光向来不错。” 景曜说:“你去吧,珊珊在等你。” 景曜看着许嘉言去了vip病房的大楼,心头酸涩,每一次认清现实,可是只要她一个电话,他的心防又是兵败如山倒。 第13章进入蓝鲸 宋奕昕正喂宋母喝粥,可是又突然呕吐了起来,这时看护也去外头吃饭了,她只有一切亲自动手。 宋母好不容易止了吐,看到女儿袖子上的污渍,说:“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我擦一擦就好了。” 宋母漱了口,说:“我不想吃了,吃了又想吐。我这病就是这样耗着,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还不如马上死了。” 宋奕昕说:“妈!你别再说这些好不好?医生说了,这心态很重要。你乐观地面对,就能等到机会,像你这样事事都是消极的,连我也要被你带歪了。” “妈就是不想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