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惠一向对外明示暗示灿灿和金辛是一对,久而久之,就算两个年轻人从未承认过,圈子里也这么默认了。 今晚灿灿带了赵公明一起出现,还勾着他的臂弯入场,旁若无人地有说有笑,简直是用实际行动啪啪打了辛惠的脸。 “惠姨,生日快乐!”灿灿来到她跟前,递出一只高档的绒布盒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辛惠看了一眼那盒子,也没有打开,就是笑着接了过来:“谢谢灿灿,今天好像带了朋友过来?” 灿灿愣了愣,应了:“是的,惠姨,不好意思,我朋友有点怕生,所以我没带他过来跟你打招呼。” 辛惠挑眉,略带讽刺:“怕生?大男人的有什么好怕生?阿姨对年轻人都很和善。”在她眼中,一个一百零八线小网红怎么能跟她优秀的儿子金辛相比? 灿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吩咐一个保镖把赵公明叫过来:“惠姨你别见怪,他马上就过来。” 赵公明被保镖队长带来一群女人堆里,顿时感到浑身不适,更别提这些豪门阿姨都盯着他打量,那些羡慕妒忌恨的目光怪瘆人的。 “公明,这位是辛哥的妈妈,辛惠阿姨,今天是她的生日。”灿灿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赵公明,让他站到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赵公明:哦。 灿灿笑容僵了一下,使了个眼色。 赵公明立刻露出个迷死人的微笑:“阿姨好,我是灿灿的朋友,我姓赵。” 阿姨们一瞬间有种被闪瞎眼的错觉,这年轻人和金灿灿站在一起,比金辛更配诶! “你好。”辛惠礼貌地回了句,许是觉得不自在,她不经意地撩了一把长发,露出一侧脸颊的轮廓,耳垂上洁白的珍珠耳环吊坠荡了荡,玲珑剔透。 赵公明怔了一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珍珠耳环就带着金夫人的气息,他瞥了一眼灿灿,灿灿却若无其事般还在跟辛惠尬聊。 也是,有钱人家的女人不缺首饰,灿灿可能也不知道那是她母亲的东西。 客套完一番过后,灿灿发现贵妇们还在用又八卦又欣赏的目光盯着赵公明,她一时感到郁闷得很,再这样下去赵公明就要变成“师奶杀手”了,毕竟,不管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喜欢帅哥,正如不管什么年龄段的男人都喜欢美女。 灿灿拉着赵公明告别一群贵妇,到花园里偏远一点的座位上闲坐,要了两杯香槟,咕噜噜一口气喝完。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假惺惺的社交场合,当然,我看得出你也不喜欢。”灿灿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赵公明轻轻笑了一声:“我嘛,看情况,也说不上喜不喜欢。” 灿灿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你干嘛一本正经地谈论这个,我就是吐槽一下而已,那些阔太都以为我和辛哥是情侣,惠姨是我未来婆婆,所以总是抱着一副调侃的心态看我们。” 赵公明赞同地点点头,他刚才过去时就看到了各位贵妇八卦的眼神。 “所以你刚才出现,你看到她们脸色多奇怪了没?”灿灿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公明静静地看着她笑,心情也十分愉悦,等她笑完,他问:“那个惠姨跟你母亲关系好吗?” 灿灿懵了一下,回忆道:“好像还可以,之前我爸妈支助辛哥读书,惠姨经常跟我们家来往走动,跟我妈妈关系还是不错的,不过后来,妈妈病了之后,就拒绝出来见外人了,也就没怎么跟惠姨联系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灿灿好奇。 “这个惠姨,她那个耳环上有你母亲的气息,应该是你母亲的物品。”赵公明直言。 灿灿顿时不笑了,神情严肃起来,压下了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问一声你母亲不就知道了?” 灿灿若有所思:“妈妈可能也不记得,她的首饰也很多,有客人来家里,偶尔送一两件也不奇怪,但她一般不会把自己用过的珠宝送人。” 赵公明仔细想想,金夫人那个性格,把灿灿当小孩,应该也不会如实回答灿灿,金家有钱,灿灿的母亲又爱面子,不可能把自己用过的东西送人,不过,既然他们这些人都喜欢在自己的别墅搞酒会,人多的时候被顺走了也不奇怪。 “它也喜欢喝香槟?”灿灿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黑虎,这一问,把赵公明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舔香槟的小黑虎,那是灿灿拿给他的,他还没喝! 赵公明不由得给了黑虎一个刀眼,拎起它的后颈把它扔了。 小黑虎变成夜空中的一条抛物线,砸进不远处的花丛里,灿灿倒吸一口冷气,一瞬间对赵公明的人品产生了怀疑,猛地站起来要去看看小黑虎是否伤着了:“你怎么能这……” “……黑虎经过严格的训练,没事的。”赵公明见灿灿的反应,意识到自己过火了,在凡人眼里,他这个举动估计跟虐待黑虎没什么两样。 果然,灿灿还是一脸担忧。 “我们过去看看吧。”赵公明见灿灿还是不放心,只好起身陪同她过去把黑虎捡回来,心里却是在骂咧咧。 明明这么大一只老虎妖兽,装什么娇弱不能自理!博取灿灿的同情心!还害得灿灿误会他! 黑虎掉入花丛里很快就蹦了出来,把徐雨薇的杜宾犬吓得汪一声飚起来缩在黑暗的墙角里嘤嘤嘤,动也不敢动。 徐雨薇紧张地跑过来:“波比,你怎么了?这是哪来的野猫?!” 小黑虎一听,奶凶奶凶地冲他们呲牙,嗷了一声,杜宾犬直接四脚一蹬,吓晕过去了。 赵公明和灿灿走过来,远远就看到黑虎小小的身影上虚虚地露出了法身——一只凶猛的大黑虎!还不停地朝那杜宾犬呲牙,像一只玩弄猎物的巨兽。 凡人看不见黑虎的法身,但像猫狗这种有灵性的动物,是可以看得到的,尤其这只杜宾犬灵性高,快要开灵智了,更是被法身的威压震慑得无法动弹。 徐雨薇见到赵公明和灿灿过来,气急败坏地指责:“就是你!弄了一只黑猫过来,把我家波比吓晕了!” 小黑虎一下子蹦到赵公明怀里,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 赵公明趁着它在怀里,使劲揉了揉它的脑袋。 杜宾犬晕了过去,灿灿也没在怕徐雨薇的,仗义地维护小黑虎:“你的杜宾犬平时这么凶,它不吓坏虎崽就不错了,虎崽那么乖,怎么可能吓晕它?!它整个儿都是虎崽的三倍大了!” 赵公明没说话,要说法身,黑虎比那杜宾犬大几十倍,只是灿灿看不到罢了。 徐雨薇从未见过金灿灿生气,灿灿害怕她的波比,所以向来都是她先找麻烦,把灿灿吓得魂不附体,可是这回,波比不但被小白脸的黑猫吓晕,金灿灿还义愤填膺地维护小白脸,如果金辛看到这一幕……这可就有意思了。 徐雨薇这么想着,就吃力地抱起杜宾犬,大叫起来:“快来人帮帮忙!波比晕倒了!我要带波比去医院了!” 金辛这一晚上都跟在金天瑞身边,和各路商业伙伴侃侃而谈,根本没空去顾及母亲和灿灿那边,虽然,他看见灿灿和赵公明一起出现真的很醋,可眼下,获得金天瑞的肯定更重要,无论灿灿选谁,最后当然还是要过岳父岳母那一关,一个光靠脸蛋的小网红妄想娶首富千金?不可能。 还有那个徐雨薇,大惊小怪地在那喊,出于自己是主人家的身份,金辛又不好意思驱逐客人,赶紧叫了个保镖过去看个究竟。 被徐雨薇这么一叫,赵公明顿时慌了一下,人家看过来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欺负她一个似的,有理也说不清,灿灿赶紧拉着赵公明走开了,像是惹到了神经病一样,闪得远远。 赵公明被灿灿带到了别墅的另一侧,这边靠着绿化的花丛,灯光漆黑,没有什么宾客过来,他嗅到了一丝诡异,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窗台。 “怎么了?”灿灿原本就是想在这里避一避外面看热闹的人,可赵公明的反应有点奇怪,她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辛惠的房间。 “另一只耳环在那里,有法阵。”赵公明说着就一跃而上,轻松地跳到了二楼窗台那坐着。 灿灿:! “……公明,你别进去。”灿灿急了,压下声音小声喊他。 “没事,不怕,这点法阵小意思。”赵公明安慰道。 “不是,万一人家发现,会以为你是小偷。”灿灿提醒道。 赵公明一愣,笑道:“我是来抓小偷的。” 偷命的小偷。 说罢,他直接从窗台里进去,灿灿吓一大跳,手足无措地四下顾盼,发现没有人,只好抱起小黑虎,一起帮赵公明把风,还不忘仰头对那窗户叮嘱:“你快点,我怕人家来了解释不清,那里有个电子监控……” 灿灿话音未落,怀里的小黑虎灵敏地跃了出去,矫健灵巧的身躯跳到了树上,用力一弹,轻巧就跳到了摄像头处,砰的一声!摄像头就冒黑烟了。 灿灿:……囧。 赵公明进了辛惠的房间,梳妆台最边的置物架上就摆着一个黑木神像,神像是一尊穿着古装笑呵呵的老头,两侧摆放了两支电蜡烛,神像前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上面画着符文。 凡人乍一看觉得并不起眼,可赵公明一眼就能看到,在众多凡物之中,这盒子上的符文泛着暗紫色的幽光。 “邪门歪道。” 赵公明冷哼一声,神像突然冒出一团黑雾冲出来,他抬手就掐掉了那股黑雾,撤掉了盒子上面的符文,扭曲的文字被抹除得一干二净,他打开盒子,把里面独有的一只珍珠耳环拿了出来,不动声色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怎么样?情况如何?”灿灿紧张地问。 “在这里。”赵公明把那颗珍珠耳环递给她,“你看看是不是你母亲的首饰?” 灿灿接过这只平平无奇的耳环,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事实上,她也无法从这简单的一颗珍珠吊坠来判断这到底谁的耳环,毕竟,这种饰物太普通太常见了。 “应该是吧,拿回来了……我妈妈是不是就可以好起来了?”灿灿不太确定地问,心里想着,是不是还要作法跳大神之类的,才符合步骤呢? 不得不说,这一瞬间,她的心情十分不安,万一这一次也像从前那样徒劳无功呢? “来。”赵公明温和一笑,伸出手。 灿灿茫然地把耳环交给他,只见他收回手掌,把珍珠捏成了一抔粉末。 灿灿:? 忽然,前院传来了惊叫声,这回不是徐雨薇,而是……辛惠! 刚才还围在辛惠身边的贵妇人们都吓坏了,纷纷跟她保持距离,金辛听到母亲的惊叫,连忙跑过去看个究竟。 灿灿听到惊叫后,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跟赵公明刚才的举动有关,匆忙就跑过去。 辛惠站在院子里一个玻璃窗前,捂着脸,双手都在颤抖。 “妈!妈,怎么了?”金辛关切地问。 “我的脸怎么了?儿子,你看看我的脸,你告诉妈,这不是真的!”辛惠双手紧紧揪住金辛的衣裳,露出了一张迅速苍老的脸,爬满皱纹的脸上表情惊恐而狰狞。 霎时间,金辛也吓得惊叫一声:“妈!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别让他们看见我,让他们都滚!”辛惠歇斯底里地嚷道。 一众被邀请来的贵宾看见她老态龙钟的模样,这对爱美的辛惠而言,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金天瑞眉头紧蹙,辛惠这状态简直跟他妻子的太像了,不同的是辛惠是一下子迅速变老,似乎只是一瞬间就成了个老太婆,而他妻子则是一天天慢慢加速变老。 灿灿怔怔地站在原地,亲眼所见辛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地衰老,她耳垂上剩下的那只珍珠耳环吊坠也不知怎的,砰一下碎成了粉末。 辛惠惶恐地摸了摸落空的耳垂,一把推开金辛,跌跌撞撞地跑回屋子里,跑上楼去。 赵公明和灿灿对了个眼神,大概也猜到辛惠要找什么了。 金辛碍于场面,没有立刻追上去,反倒是向宾客们道歉:“今晚谢谢各位来捧场,但是眼下我家遇上了一些突发情况,不便留客,多有怠慢请各位见谅,不好意思。” 辛惠的情况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宾客们识趣地各自散去,灿灿也顺道借口离开。 上了车,灿灿余惊未定,刚才那一幕幕实在超越她一个凡人的认知了,或者说,当场迅速老去实在让她受到了重大的冲击。 “所以说,是惠姨要害我妈妈?”灿灿冷静了一会儿,缓过情绪,难以置信地想到这件事。 “也不一定,或许她也不知道会害了你母亲。”赵公明抱着黑虎顺毛,默默地分析。 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情的人也多得是,不过,他也说不准辛惠是否知情,就冲她的反应,至少法阵她是知情的,而且应该是专门请人布下的。 “你去房间里看到了什么?”灿灿问。 “没什么,先回去看看你母亲吧。”赵公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