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命确实是从狗蛋手中夺过来的,不过这小和尚一语道破其中关键,还是让我有些吃惊。 在我准备详细询问的时候,小和尚冲着我含笑点头,缓缓朝远处走去。 我见状打算追上去,可小和尚脚步虽然缓慢,但我即便是狂奔,也没有追上他,直到消失在眼前,我这才妥协。 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和尚定然不普通,而且这家香店也并非寻常之地。 虽然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些,但毕竟是可以保我性命的地方,我却不能离开这里。 关门回到二楼,我躺在床上虽然双眼疲惫,但是却没有任何睡意。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天亮,外面传来门店开门声,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匆忙来到楼下。 林羡之将手提包放在吧台,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笑问:“方文,怎么样?昨晚睡得还算安稳吗?” 昨晚的事情让我现在还非常后怕,我匆匆冲下楼喊道:“林羡之,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那个讨饭的老太太是鬼了?” 林羡之眯着眼睛望着我,显然已经默认下来。 我不安叫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儿?这家香店竟然闹鬼,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顿了顿,接着喊道:“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看到鬼竟然可以那样从容淡定,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接二连三的询问从我口中一股脑询问出来,林羡之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从容坐在凳子上搓制起了线香。 我快步来到她身边,追问道:“你告诉我啊,最起码让我知道个明明白白啊!” “这些事情本应该是景叔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已经真心实意的询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林羡之白了我一眼接着说:“我们这家香店并非专门给人开办的,也有鬼邪会光临。” 我一怔,冷汗瞬间倾泻而下:“那你呢?到底是人是鬼?” “方文,你有病啊,我当然是人了。不过我自小就是阴阳眼,见惯了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怕了啊。” 林羡之说完,还冲我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我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也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些鬼邪只挑软柿子捏,你要是对他们不屑一顾,他们反而会忌惮你,不敢对你动手。” 我只感觉头皮发麻,林羡之接着说:“有些鬼邪有后人供奉,自然香火绵绵。可一些无后的孤魂野鬼就会来到香店,自己买香来供奉自己。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守规矩就行了。”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今晚我就要给吴思远送线香,他是我需要提防的人,倘若他也是鬼,那我无疑是羊入虎口。 想着我忙问:“那昨天来定制线香的吴思远是人是鬼?” “他是人。” 我松了口气,既然是人,那今晚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 就在我放松的时候,店门被推开,林羡之脸色阴沉下来,头也不回的开始搓制线香,同时也将那句冰冷的招呼声喊了出来:“需要什么自己拿,拿完了一块结账就成了!” 现在我才搞明白,原来林羡之对顾客之所以如此冷漠,就是因为不想惹祸上身。而我昨晚对那老太太示好,让她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所以才会找上我的。 有了前车之鉴,我不敢太客气,也是一副冰冷的样子看了过去。 可是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一眼,我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形,脑袋被开了瓢,里面的脑浆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渗人。 当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我差点没有吐出来。 饶是我的胆子不小,可接二连三被如此惊吓,心脏还是有些受不了。 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面色苍白的男人突然朝我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之下,我不禁吞了口唾沫,冲着对方苦笑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按照林羡之所说的,来这里的孤魂野鬼基本都是购买线香,但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去挑选线香,而是直径来到了林羡之面前,用刺耳的公鸭嗓喊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有人让我带句话,转告给苏上景。” 林羡之狐疑扭头,警惕问:“什么话?” 男人突然伸手朝我指了过来:“他暂时就留在这里,等到时机成熟,该还的他们会一样不差的讨回来。” 林羡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寒声说:“你的话已经传完了,该走了吧?” 男人离开之前,看了我一眼,嘴角那么奇怪的笑容让我浑身发凉。 从昨天来到这家香店开始,我接触到的就是很多奇怪奇怪的人。 那个壮汉余平,还有忧郁贵妇,以及昨晚救我一命的小和尚。 他们三人对我说出来的那番话听起来非常邪门,好像我只是别人的试验品,等到了一定的时间,我这个试验品就会被人给回收了一样。 想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还是需要问问苏上景。 二十四年前我的命是他续的,他必定知道所有的事情。 这一天下来,我都在关注进入香店的客户,发现和林羡之说的一样,凡是进入香店的全都是鬼邪。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些鬼邪似乎对林羡之有种莫名的畏惧,似乎惧怕她一样。 天黑之后,林羡之将做工精美的檀香全都装入了礼盒里面,奴了奴下巴催促说:“方文,吴思远要的东西我给你包好了,你快点送过去吧。” 白天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可是到了晚上,我就开始紧张起来。 我虽然胆大,但要说我不相信鬼邪,那完全是骗人的。 吴思远是我要提防的人,而且按照那个忧郁贵妇的话来说,今晚就是月亮变黑的时候,我一个人过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拎着礼盒犹豫许久,最终可怜巴巴冲着林羡之苦笑说道:“你能不能陪我过去把檀香送了?我一个人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