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恶声恶气地说出这句话,顾珩弈看着她,却控制不住思绪去想那旁边的那个人。 她怎么了,或者她,她现在怎么了? “你别管她了,她有什么可管了,她那样一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这样对她。”顾珩弈扶起了江南,她在他怀里虚弱地咳了两声,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该怎么抓住这个男人最柔软的心。 她也不想去管江北,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她去死了,可是在顾珩弈的心中,她却是个极爱护姐姐的妹妹。 所以,她别无选择。 “珩弈,”她低声说着,带着祈求,“你去看看姐姐,好吗?” 这是句虚假的话,她只不过是单纯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心而已,却没想到顾珩弈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 而后,她就听见他说,带着闷闷的腔调:“不去管,你有事没有?” 虽然是关心她的话语,但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而后,巨大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顾珩弈在注意着她。 注意着那个她恨不得去死了女人。 哪怕她被推到外地,哪怕她的手心红肿,哪怕他口里说着喜欢的人是她,但是他的余光,还是看着那边。 江北。 心骤然一停,猛的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就想去看江北。 顾珩弈猛的被她一推,没有反应过来,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江南突然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神色,而后捂住心脏处的位置,慢慢蹲了下来。 她的心脏病,“复发”了。 顾珩弈的心骤然一停,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冲过去,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喊了一句:“阿南!” 江南这个时候意识也是模糊的,皱着眉,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顾珩弈,挤出一个笑,而后像是巨大的痛苦涌上来,闷哼了一声。 顾珩弈心中一慌,再也顾不上还躺在地上的江北,抱住江南就往外面冲去。 怀里的沉重告诉他,必须快点去医院。 他已经差点就失去了江南了,这次绝对不能再有什么意外。 他经不起那个意外。 一切都是因为江北,如果不是她推了她,不是她刺激到了她,这么久都每夜发作的心脏病,怎么可能就在这个时候就发作了。 江南还紧紧地皱着眉,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喃地叫出他的名字:“珩弈,珩弈……” 江北,彻底地被他丢在了身后。 “叫医生!快点叫医生!”他抱着江南,朝外面冲去,闻声赶来的人都是一脸慌张,看着他一脸惊恐地抱着江南,都纷纷做鸟兽散开,嘴里叫嚷着:“医生,医生呢?” 顾珩弈不再管那些人,红着一双眼抱着江南,踹开车子的门,对着里面的司机大喊:“开车,去医院!” 他心急如焚,自然也没有看见身上的江南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不仔细看就看不出的笑容。 她永远都是赢家。 顾珩弈急急忙忙地去了医院,医院里面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专等着他来。直到将江南放到了病床上,看着她一脸痛苦地被推去了急救室,他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靠在墙上。 跑的太急,现在停下来才发现,喉咙间是火辣辣的痛,好像有血腥气蔓延开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想将那血腥气冲下去,而后才后知后觉一般,想到了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江北。 她还在地上。 终究没有办法放在她不管。顾珩弈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联系人,一旁的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上来,唤了声少爷。 顾珩弈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猛的抬脚踹过去,大骂:“去看过江北了吗?” 管家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被踢到的地方都来不及去捂住,就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答:“没有,少爷,江小姐怎么了?” “她昏倒了!”猛的一声大喝,顾珩弈只觉得脑子都要爆炸,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高了八个度,看着他,就差跳脚了,“让你去看看她,她昏迷了,你也不懂吗?” 管家在心里诽谤,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江小姐,但面上还是不动分毫,点了点头说马上就去找江北,就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可怜他跑来的时候还没有喘口气,就又要跑回去。 等到顾珩弈接到顾家来的电话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那边传来的声音告诉他江北是因为高烧所致的昏迷,还好不算太严重,不然脑子都能被烧坏。顾珩弈在这边听着,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个女人的影子,和江南一样的脸,却有着江南所没有的坚韧。 如果不是因为她做的那些事的话…… 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厌恶她。 高烧……那个女人也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吗? 心里骤然传来一阵疼,他嗯了一声,隔绝掉电话那头人的声音,挂断电话。 江南已经出来了,据说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引发的心脏疼,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叮嘱说注意休息。 而且医生还说,现在两年江南的心脏已经很不稳定,急需要一个新的合适配源,否则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唯一能说定的,他绝对不能失去江南。 为什么不能失去,他的心里,头一次竟然失去了答案。 看着床上江南虚弱的面孔,唇色因为虚弱而显得没有什么血色。 如果三个月前那个心脏能给她的话……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深沉,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事,让人看不清神色。 顾珩弈站起身,想去外面打一杯水来给江南润润唇,却在离开房间的那一刹那,身后一直躺着昏迷的江南突然睁开了眼。 很清晰地睁开了眼,一扫之前的虚弱感。 她听到了,之前顾珩弈打的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