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儿却没有看他,垂着眸,不知道听没听到。 他还没走,她就明目张胆的当他的面开始神游了?! 权玺眉头一皱,刚要继续开口,黎知薇赶忙说道,“阿玺,我们走吧,不然权叔等久了会不高兴的。” 权玺冷着脸,抿着唇嗯了一声。 “你吃了多少饭,佣人都会汇报给我,夏笙儿,你最好乖乖的。” “……” 夏笙儿还是不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权玺眉头拧得更紧,但此时佣人也过来敲门了,他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脚步声在耳边渐远。 夏笙儿抬起头时,看见的是黎知薇挽着权玺的手臂走出房间,背影极其相配,仿佛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原本在草药房见到权玺时,她心中所有的颤动和喜悦,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冲淡了。 她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高兴的,他是来救她了,但那是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不是么?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其实刚才见到他的一瞬间,她是真的觉得感动的。 是不是她太久没有谈过恋爱,太久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竟然会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被感动……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夏笙儿如梦初醒,收回了目光。 而后,她慢慢地坐起来,给自己穿上衣服。在草药房被那热气蒸的太狠,她到现在还在冒虚汗。 没过多久,佣人端来了饭菜,很是丰富,足足有十几道菜。每道都用精致的小碟子装着,看外观就非常美味。 可夏笙儿没有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无论佣人怎么劝,她都吃不下了。 …… 这边,偌大的餐厅内。 权玺和黎知薇陪着权老用晚餐,还有权老的另外几房夫人也一同作陪。 权玺话少,跟权老也说不到一块去,所以他几乎不会主动开口,全桌都是几房夫人和黎知薇在聊天,话题自然也是围绕着夏笙儿肚子里的孩子。 “等孩子一出生,你们就可以办婚礼了,到时候就是奉子成婚。”二房夫人说道,“孩子两个月,算算也时间也不多了,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 “是呀,终于等到老二结婚成家这一天了……” 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黎知薇红着脸的应着,又柔柔地问身边的男人:“阿玺,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中式还是西式呀?” “随便。” 权玺薄唇吐出两个字,看似不甚在意的模样,但眉头却始终微微皱着。 这是他有心事的表现。 黎知薇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他这个小习惯还是了解的。 他在想什么……想夏笙儿吗? “阿玺,怎么了?”黎知薇故作关切地问,“你都没怎么动,今晚的菜式不合胃口吗?我让佣人告诉厨师……” “没事,不饿。” 权玺打断她的话,清冷的回答。 黎知薇微微咬住下唇,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和难堪。可他这样回答了,她又没办法再问什么。 此时,一名佣人走了过来,俯身在权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权玺听后眉头倏地一皱,高大的身形站了起来,坐在主位上的权老叫住了他:“站住!你做什么去?” “有点事。” “有什么事?” “工作。” “混账!你把我当三岁小孩?”权老脸色沉着,“工作会是佣人来通知你?你是为了那个平民女孩吧?” 权玺冷着脸没接话,权老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没猜错,他威严地问佣人:“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佣人看了一眼权玺,颤颤巍巍地说:“夏、夏小姐胃口不好,晚餐没吃几口,我来向二少爷汇报……” “这种事需要汇报?她只是个代理孕母,她的事交给内医院的人去管就可以了。” 权老苍劲的眉拧着,再次严厉看向权玺,“这些女人身份都上不了台面,怀了孕身子又污秽得很,你亲自去照顾她像什么样?!” “权叔,您别生气。”黎知薇忙说道,“阿玺可能只是因为夏小姐怀着他的孩子……” “怀着他孩子也是个平民!生完孩子你也别想留着这种女人,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别让她动了要给你做小的念头!” “她不会给我做小。”权玺嘲弄的道,“您以为每个女人都愿意做小?”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跟我说话这是什么态度?!” 权老顿时怒了,抓起手边的碗就狠狠地朝着权玺砸了过去! 权玺笔直地站着,没有躲,连汤带碗砸在他脸上,那滚烫的汤顿时就烫红了他的脸…… 黎知薇吓了一跳,立即起身拿纸巾给他擦,一面要拉着他坐下,“阿玺,你少说几句,权叔也是为你好……” “给他擦什么!他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眼,他就该清醒一下!” 权老说着又朝权玺扔了一个碗,略带沧桑的语气仍旧独断专行:“今晚你给我在房里好好陪陪知薇,她是你的正妻,别让其他几房不信服她。” “你要是敢跑去找那个平民女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权老用力的一甩手,踩着怒气的步子走了。 几房夫人根本不敢说话,见权老走了,立马也跟了上去…… 而那名佣人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权老的背影,哆嗦着喊道:“二、二少爷……” 权玺仍旧站着没动,脸色阴鸷的难看,薄唇沉沉的吐出一句话:“让唐德去劝她吃饭。” “是、是。”佣人松了口气,立即领命起身走了。 黎知薇心疼的替他擦着脸上的烫痕:“阿玺,你快坐下,我让人拿冰毛巾给你敷一下……” 权玺拉下她的手:“我先去书房处理点工作。” “你不吃了吗?”黎知薇愣住,忙说:“可是你都没吃几口,这怎么行……” “你吃吧。” 权玺转身往外走去。 他并没有直接去夏笙儿住的房间,他深知父亲独断狠厉的性格,他这时候违抗他,只会害了夏笙儿。 他去了书房,处理完工作,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权玺回到宅邸里属于他的主卧。 直到确定他进了房间,身后偷偷跟着他的佣人才走了,去向权老汇报。 权玺自然是知道的,早已见怪不怪,他走进房内,有些疲倦的揉着眉心,一个柔软的身体忽然从背后抱住他:“阿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