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清有些困惑,他长这么大,没人与他用平等的身份好好说过话,哥哥们念书,他只敢偷偷趴在窗沿下听先生讲课。
顾长安回头,目光落在他茫然的脸上。
“你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天启当质子,有没有想过有一日重回西凉,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见他怔忡,顾长安索性拖着他回到主屋,亲手替他解开大氅的系带。
“这些道理你日后总会明白,我只是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别一味被动挨打。”
安伯清进浴房沐浴,热气升腾,让他苍白的脸色染上几许绯色。
等他出来,就看到顾长安懒洋洋窝在软榻上,整个人都快陷到大软枕里,手里握着本书轻轻翻看,不时低笑两声。
安伯清踌躇,不安地握了握拳。
“公主,伯清该怎么做?”
顾长安没抬头,继续翻看手里的书册。
“擦干头发快去睡觉!”
他怔怔,嗫嚅着上前两步,声音轻如蚊虫。
“公主带我回来是...咳咳,伯清不太懂这些。”
顾长安闻言笑出声,将手中书册放在桌几上,递给他一杯温度正好的茶。
“伯清,我救你不过权宜之计,你并不欠我,我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所以不必有负担,在这里做你自己就好!”
“那....如果太子哥哥寻事,您还会如今日这般护着伯清吗?”
“会!”
这个字的份量有多重,重到安伯清觉得自己用一生也还不起,可她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