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寒还暖的春日,清晨,风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清冷。
公主府的杏花争相斗艳,回廊两侧种满了合欢树,生意盎然,尽头新栽种了一片竹林,微风乍起,叶片飒飒作响。
顾长安坐在轩窗前,出神地盯着雨后晴空,凉亭边的花圃里全部冒了新芽。
“公主,六皇子来了。”
半夏打了珠帘将安伯清迎进来。
“姐姐,咱们何时出发?”
她淡淡扫一眼安伯清。
“穿成这样旁人会以为你是去送葬的!”
安伯清一滞,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看一眼身上新制的月白锦袍,好像是太素净了。
晚秋进屋,手里捧着套紫色华服,还有一个精致的匣子。
“人靠衣裳马靠鞍!没人规定质子只能穿素色的衣裳。”
安伯清默不作声,接过晚秋递来的衣裳。
少顷,他缓缓走出来。
头上戴着嵌宝石紫金冠,深紫团花纹锦箭袖长衫,外罩同色八团穗裳,清秀中带着抹俊俏,气质温柔空灵,茶色的眸在阳光的映照下,色如春晓之花。
“姐姐,这穿的会不会过于高调华丽了?”
看到顾长安欣赏的目光,他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质子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就像你心中的一根刺,轻易不敢触碰,可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能护你一时,却护不了一世,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得学会坚强,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将来或许你会平平无奇,也可能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顾长安的声音平缓清淡,她端起茶壶往玉盏中倒水,水很快溢出来,顺着矮几流到白玉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