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傅虽然岁数大了,但之前看着精神头尚可。
可今日再见,他仿佛一夜间就老了十几岁,皱纹密布的脸上刻着孤独和落寞,还有一丝他们看不懂的愧疚和后悔。
“老夫就倚老卖老喊你声长安吧!从前是我想得太多,也不愿同顾太师走得过近,虽说我从前是武将,可到底女儿入宫为妃,而南笙是丞相,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虽对你有意,却是娶不得的!”
他咳几声,端起茶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
“长安,当年江季成捡到你的荷包并非偶尔,是老夫命人做的,你与他偶遇,他救了你,也全是老夫一手安排的,就是想让南笙死心,可谁知这么多年,他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投在了二皇子那边。”
顾长安淡淡扫他一眼,太扎心的话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往事已矣,我对他本也无情,倒是无妨,说说您今日寻我来的原因吧?可是想保白南笙平安?”
白太傅点点头,眼中带着丝乞求,是父亲担心儿子的卑微。
“太上皇几次三番派人杀他,虽然他命大躲过了,可又能躲得过几次呢?新皇登基,恨极了当年老夫将他送去那样的地方,可如果不送走他,以南笙的性子迟早会猜出他真正的身份。”
顾长安低笑一声,指了指软榻上一言不发的女子。
“您可是情妃?”
女子轻颔首,“公主如此聪慧,怕是打一进屋就猜出我的身份了吧?当年我们母子被人追杀,是白太傅出手相救,我这才得已苟活至今!至于当年假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顾长安不说话,只定定望着白太傅。
他轻叹一声,“老夫也是为他将来能有自保之力才狠心送走他的,那里训练他的全是先皇的龙卫,情妃手握遗召,不假死迟早会被太上皇察觉,老夫和情妃商量,她去了清心观带发修行,这才得已活命。”
顾长安看江明晏,“将军怎么想?”
江明晏替她重新倒了盏茶,“其实这事白太傅不用寻我们的,您直接带着情妃入宫面见圣上就是,这么多年,他耿耿于怀的就是母妃病死,而他无法亲自送葬,用这事换白南笙一条命应该可以!”
“老夫递过折子,可陛下皆以各种理由拒不相见,这事本也瞒不住,老夫想着由长安出面会不会更好?”
江明晏想也没想的脱口道,“不行!一会我会安排人带您和情妃娘娘入宫,还请别为难长安!太上皇那里本将军会亲自去讲一声,他如今不理朝政,话说开了,应该不会再为难白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