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方氏怪叫一声,仰面晕倒。 两个衙役一听三千两,也是当即脸色大变,那可是他们府尹大人五年的俸禄。 “这院子分明就是遭了贼了!”眼冒绿光的衙役,当即厉喝一声。 “今日都有什么人来过这院子?”另一个衙役跟着问道。 方氏被衙役的声音唤醒,扶着红梅的手,沉着脸道,“这里是鸿胪寺丞陆大人的内宅!你们、你们休要在这里猖狂!” “京兆府直属圣上,我等奉命来查案,夫人却搬出鸿胪寺丞大人的名头压我们,这是何意?” 方氏企图用陆雁归的官身压两个衙役,可人京兆府根本不怕她。 县官不如现管,京兆府府尹乃是有实权的官职,更直属圣上,方氏踢到了铁板。 眼看陆锦棠说说笑笑间,就让方氏吃了瘪,蔷/薇院的下人们顿时都挺直了腰杆子。 “一个一个查问,看看究竟是谁来过,嫁妆是死的,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衙役说着,向蔷/薇院的下人走去。 “哟,查案呢?”院子门口,忽有人问道。 两个衙役听着语气不同,立即扭脸向门口看去。 “廉将军!”衙役连忙拱手行礼,腰都快弯折了,“廉将军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往这儿来?” 廉清看了看那凌乱的院子,拱手对陆锦棠道,“陆二小姐,您的丫鬟受了伤,给您送回来了。” 廉清侧身一让,两个丫鬟,扶着敷了药,换了衣服的芭蕉上前。 “小姐……”芭蕉眼中含泪,脸颊肿着。 今日若不是遇见了廉清,她只怕是清白不保,这会儿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何人将你打的这么重?”陆锦棠脸上一怒。 襄王爷及时赶到,她以为是芭蕉顺利的请到了救兵。却没想到,她会伤成这个样子。 “事情发生在襄王府附近的巷子里,行凶之人已经被拿获,现已投入大牢。陆二小姐放心,此事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廉清拱手说道。 陆锦棠点了点头,“有劳了。” 那两个衙役直接看傻了。 那是廉将军啊!是襄王爷的宿卫啊!襄王爷什么人?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呀! 廉将军为什么要对陆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姐这么客气?他就是到了陆老爷面前,都不用行礼的呀? “两位衙役在此办什么案子?”廉清忽然问道。 衙役一愣,“陆二小姐报官,说……说遭窃了。” 他们试探的看着廉清的表情。 若廉清并不过问,那他们就可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若是…… “哦?堂堂京都,光天化日,鸿胪寺丞陆大人家中遭窃?这可不是一桩小事!”廉清转过头来看着陆锦棠,“陆二小姐丢了什么东西?” 衙役连忙奉上陆锦棠拿出的嫁妆单子,“陆二小姐先母留给她的嫁妆!” 廉清接过看了一眼,“此事我会禀报襄王爷知晓。你们好好办案,若是办案得力,襄王爷定会举荐你们。” 衙役大喜过望,就差跪地给廉清磕头了,“多谢廉将军,多谢廉将军!” 廉清点点头,先行离开。 两个衙役,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莫看襄王爷活不久了,可就是活不久了才厉害呢!圣上偏疼这个亲弟弟,对他的要求没有不听从的。 若是得了襄王爷举荐,那还不是平步青云? “将这嫁妆单子誊抄一份,原底还请陆二小姐留着。”衙役清清嗓子,厉声说道,“京兆府必定帮陆二小姐把嫁妆原样追讨回来!衙门办案,公正严明,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中间还要凭着自己的良心。小姐的嫁妆,我们可不敢要!” 方氏一听这话,当即两眼一翻,昏倒在了大丫鬟的身上。 刘嬷嬷不敢躺着,连滚带爬的从软榻上下来,让方氏躺了上去。 一时唤不醒方氏,刘嬷嬷指使着人,脚步匆匆的把方氏给抬回主院去。 方氏带来那一大帮子人,也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小姐,您真厉害!方氏带那么多的人,婢子还真怕自己不是对手!”宝春在陆锦棠耳边说道。 陆锦棠微微一笑,“做事凭的是道理,人多就一定占优势么?” “哼,看她那么多的人,敢动衙门里的人一指头试试?”宝春大觉扬眉吐气,好似憋屈了这么多年的恶气,都一口吐清了。 方氏被掐人中,灌药……折腾了好一阵子,才醒过来。 “衙门的人在外头花厅等着呢,说是不看到嫁妆,他们就不走。”刘嬷嬷低声说道。 一听这话,方氏嘎的叫了一声。 刘嬷嬷怕她再晕,连忙托住她的背,连连扶背顺气。 方氏没晕,却是咳咳咳嗽不停。 一直咳的肺都要咳坏了,灌了两碗茶,才压下去,“她那嫁妆单子,是哪儿来的?我看着不像是我给明月准备那个嫁妆单子啊?” “老奴适才去看了,是沈氏当初写的,沈氏给二小姐准备的嫁妆……” 方氏瞬间面无人色。 刘嬷嬷抖着手,拿出一张她誊抄来的,“夫人请看……” 方氏不看还好,这么一看,她简直想昏死过去,“还不如让我死了……这许多东西,早就没了,花了用了!为老爷的仕途铺路了……她现在按这单子要?我哪里给她拿得出来?” 刘嬷嬷皱紧了眉头,“陆二小姐说了,若是东西没了,照价抵上就是。” 方氏气得啊啊大叫,从她身上抠钱,简直是扒她的皮喝她的血,真是让她痛不欲生。 “照价抵?她说的轻巧!她这是要逼死我啊!掌家是容易的吗?不如我把中馈交出来,让她来掌家好了!她大哥要娶媳妇,二哥要娶媳妇!只要她要嫁人吗?只有她需要花钱吗?”方氏气得大骂。 刘嬷嬷为难的看着她,“其实沈氏也算心善了,她不是把铺子,城外的汤泉庄子都留给老爷了么?” 那铺子在沈氏手里的时候,也是日进斗金。 可方氏接手以后,把铺子里的老掌柜全都赶走了。 让她的亲戚掌管铺子,如今能从铺子里拿回来的钱,就微乎其微了。 “沈氏心善?那她怎么生出这么恶毒的女儿?”方氏恨道。 “先把衙门里的官差应付了吧?不然等老爷回来,遇上了……” “老爷回来了!”丫鬟在门外惊叫。 方氏腿一抖,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给,给她!照着她的单子给!把库房都搬空了,日后大家都扎着脖子别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