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回到蔷薇院时,陆依山正看着下人们搬东西。 陆依山看她回来,看向她的眼神变了许多,以往他见到这个姐姐的时候,不但有防备,还有那么一丝的恨意。 可如今,那抹恨意淡了,反多了深思和钦佩。 “你回去看着吧,我有些累了,就不留你了。”陆锦棠道。 陆依山拱手行礼,回了常春院。 被方氏支走的燕玉,这会儿才从外头回来。 她瞧见满地的狼藉,还有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下人们,有些疑惑。 陆依山把事情与她细细讲了一遍,燕玉听完,表情怔怔的。 “二小姐如今,好生厉害。”她喃喃说道。 陆依山拧眉看着她脸上的刀疤:“那你还恨她么?” 燕玉沉默着,好半晌才说道:“少爷心里如何待她,婢子就如何待她。” 陆依山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 “小姐你听说了么?老爷一连半个月都没去正院儿住了,昨儿个本来是该轮到夫人的房了,但小姐你猜怎么着?”芭蕉一面给陆锦棠剥橘子,一面憋着笑说道。 “还能怎么着,没去呗!”宝春在一旁答腔。 “非但没去,还把外头的几个铺子交给薛姨娘打理了,然后夫人气不过,今天一大早把大少爷叫了过去,打了一顿。”芭蕉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哦?”方氏把陆明峰都打了,这倒让陆锦棠有些意外。 “若真薛姨娘管着那几家铺子,把夫人的娘家人都撵出去,夫人以后可就横不起来了!”芭蕉看着陆锦棠,讲的非常兴奋。 原本闭目养神听着芭蕉聊闲话的陆锦棠,听到这也突然有了想法,若是有人压在方氏头上,方氏就没那么多闲工夫算计她和小山了。 只是,薛姨娘不行,但有个人可以。 想了想,她翻身起来出了门。 “小山练字呢?” 陆依山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燕玉,去给姐姐沏茶。” “不忙,我没事儿,找你闲聊,你继续练字。” 陆锦棠讲着,环视了一圈偌大的院子,满意的笑了笑。 “换了大院子,方氏的人也撵走了,你这院子里该添些伺候的人了。” 端着茶盏走来的燕玉一听,脚步猛然一顿,她暗暗瞟了陆锦棠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用,我独惯了,人多了反而不自在。”陆依山立即说道。 “那就随你吧。”陆锦棠笑了笑,“对了,我记得咱们祖母还健在,怎么没和咱们住在一起?也鲜少听家里人提起?” “你怎么忽然提起祖母了?”陆依山又充满警惕的看着她。 “方氏太闲了,得给她找点儿事情干。祖母一来,她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再让她立个把月的规矩,她的脾气也就该磨平了。”陆锦棠坏笑着讲道。 陆依山惊讶的看着她,半晌才道。 “祖母不会来的。” “为何?” “你若真接了祖母来,爹爹头一个恨死你。”陆依山轻嗤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练字。 燕玉上前,把茶盏稳稳当当的放下,退到了一边。 “这是为什么呀?你都知道什么?怎么我从不知道?”陆锦棠被挑起了兴趣。 陆依山扫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些轻蔑的笑。 “以往你在方氏面前溜须拍马,比奴才还奴才,怎么方氏连这都没告诉你?她故意瞒着你,许是早料到你会在这儿跌跟头!” 陆依山的话,让陆锦棠有些不悦。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打听去!等着瞧!” 陆依山见她当真转身就走,忽而想起她照顾自己时的模样,心头一软。 “祖母偏疼小叔,小叔和爹爹闹过矛盾,在襄城时候,祖母就说和爹爹断绝母子关系了。” 陆锦棠微微一愣,回过头去看小山,小山却已经低头写字。 “这样,你还觉得自己的主意,是好主意么?” “我亲自去一趟襄城!”陆锦棠微笑道。 陆依山手上的笔一滑,好好一个字,写歪了。 “我劝你别总是去挑衅爹爹。”他懊恼的放下手中的狼毫。 “我要让他不但不怪我,还会感激我!”陆锦棠笃定地笑着,离开了。 …… 襄王当真来看了陆依山,不过只在他院子里转了几步就走了。 但仅仅是这几小步,就让陆雁归高兴的不得了,把他藏了好多年的花雕酒都挖出来喝了。 当晚。 襄王赤裸着上身,正趴在陆锦棠的香榻上。 陆锦棠刚把他脊背上的针都收起来,就被他翻身扑倒在床上。 他压着她,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京都有这样的美人呢?” 陆锦棠张了张嘴,秦云璋以为她又要骂他流氓,却听她语气平和道。 “我有事求你。” 秦云璋眼神骤然一亮:“十件我也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