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重要的是,他也想伊莱恩了。时声绕去了圣殿的礼堂里。这场婚礼的宾客来到现场后,会先去户外花园的冷餐会,等到了举行仪式的时间,便移步到礼堂观礼。此刻礼堂里还没有宾客,都是负责婚礼的侍从们在忙碌。时声前些日子一直在帮尤弥安一起筹备,因此侍从们都认得他。“今天,的,香,都,准,备,好,了,吗?”时声用语音器问负责人。负责人道:“刚好送来,正准备都打开。”时声向他要了一份香料表,又让人把送来的香都拿到他面前。首都贵族喜香,各种仪式、舞会等活动,熏香都是必不可少的。时声比对着表格一点点闻过去,果然发现了不对劲。很熟悉的一种香味。虽然跟那日皇太子宴上引发伊莱恩失控的香并不一模一样,但材质和整体气味却很像。“我,好像,没有,要,这,种,香。”负责人凑过来一看,又闻了闻,“啊,是的,夫人,早晨供香那边的商人说缺了一种香,向我们推荐了这种,因为时间紧急,我看这香味也不刺激,就自作主张了。”时声皱皱眉,“去掉,吧。”顿了顿,他又强调,“直接,处理,掉,不,要,放,在,婚礼,上。”负责人连忙应了。时声又把人叫住,“香,是,谁,送,来,的?叫,什么?”“是咱们这儿的一个帮工。”负责人说,“好像姓约尼。”陌生的姓。时声在心里记下,看着负责人叫人把那味香撤走,这才出去找伊莱恩了。*幸好,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当主持仪式的司仪让新人在女神的嘱咐下接吻时,时声发现尤弥安的身体好像有些僵硬。他转头去看伊莱恩,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感觉伊莱恩看霍维斯的目光并不十分满意。再去看伊泽尔,二少爷斜倚在椅子里浅浅打着呵欠,听见司仪的话后挑了一下眉。至于林赛,林赛在走神。这一家子哥哥很明显都对霍维斯并不满意。时声又去看台上的两人,就见到在司仪的催促下,霍维斯一只手握住尤弥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覆住尤弥安的眼睛,遮去他有些紧张无措的视线。随后低下头,很轻、很快地在尤弥安唇上吻了一下。时声坐得近,看见尤弥安的耳朵红了。唔。时声摸摸下巴。好像比他以为的要好一些呢。总之。圣殿外的白鸽披着阳光飞来,落在斑斓的彩色玻璃上。尤弥安的婚礼顺利结束了。*这是尤弥安成年后,久违的再次来到霍家。他面上若无其事地站在霍维斯身边,听着他向侍从们介绍自己。但实际上直到进了房间,他也一个名字都没有记住。离开卡洛斯,离开哥哥们,离开时声,他肚子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大约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尤弥安开始点评霍维斯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东西这么少,你是出家了吗?”“衣服也没有几件,警视厅给你360套制服每天换着穿是吗?”“这什么摆设,丑死了。”“枕头都只有一个,真寒酸……”霍维斯去衣柜拿换洗衣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尤弥安说话。“我平时不住这里,房间是婚礼前让人重新布置的,你要是不喜欢,叫小白来帮你安排。”尤弥安愣了一下,“小白是谁?”“管家。”霍维斯说,“要先洗澡吗?”尤弥安的脸有些红,“啊。”新婚夜应该做什么,他看那么多爱情小说,还是知道的。但霍维斯看他一眼,说:“隔壁房间没有浴室,你想先洗我就待会儿再过来。”尤弥安这才反应过来。随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今晚不住这儿?”“我睡隔壁。”霍维斯说,“这个房间的东西都是新换的,你想添些什么也直接告诉小白就行。”尤弥安没说话。他又神经质地抠着手指。也没有注意到霍维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反应过来空旷的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尤弥安既迷惑又茫然。今晚不是,他的新婚之夜吗?为什么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一整天的紧张、和不能为人知的期待,好像都变成了笑话。可霍维斯做错了吗?没有啊,他们本来就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不相爱的ao,当然不能共处一室,霍维斯对他已经足够尊重。可是或许是仪式上的那个吻,让尤弥安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了。忘了自己是怎样才得以和霍维斯结婚的。忘了没有特殊情况,霍维斯对他根本没有兴趣。嘴角勉强地勾起来。没关系,尤弥安,你已经长大了。尤弥安垂下头,静静地坐了很久才走到窗边。月光洒在露台上。尤弥安小心地开窗爬上露台,心底有一种诡异的渴望,将自己整个人都罩进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