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必然是谢谌澜的金阳殿。
此时的傅玉宁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时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声。
外头太医们乌压压跪了一地。
几十名太医纷纷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良久为首的宋院判才鼓起勇气抬头禀报,“小公子患的乃肺痨之症,且观脉象虚细而数,似有似无,已是病入膏肓,纵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力,还望……”
“闭嘴!”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遭到谢谌澜呵斥。
“你且说,究竟能不能治。”
凤眸一转,目光犹如寒夜中的冷月,不带一丝温度,让人脊背发凉。
宋院判吓得猛然一抖,最终叹气摇了摇头,“恕臣,无能……”
不是他不治,实在是此病来势凶猛,他与一众同僚拼尽一身医术,为傅玉宁吊了一年的命已是极限。
谢谌澜眸如寒刃望向其他人,其余太医当即如芒在背,将身子伏的更低了。
众人本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却异常冷静,“以前都能治,现在如何不能治?本司看你们是不想治。”
言罢他喊了刘僖过来,“把他们家中未满十岁的嗣子孙儿都请进宫里来,本司要好生款待,以报他们医者仁心恩德!”
刘僖先是一怔。
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带着侍卫应声而去。
众太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谢谌澜这是在要挟他们。
可如今旧皇薨逝,新皇乃以前的襄王登基继位,襄王性子懦弱,两位皇子都在谢谌澜手中,对方对于谢谌澜的态度,比之前的小皇帝还要言听计从!
所以,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办法。
宋院判老泪纵横,“老臣定然会尽全力医好公子的病,所有差池,老臣愿以性命相陪,还求大人饶恕老臣的家人吧……”
他的孙儿如今才只有六岁,什么都还不懂。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求饶。
谢谌澜闻言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公子无事他们自然无事,否则,你们就提前备好棺材便是。”
语毕,不顾老太医们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拂袖而去。
他来到床榻边,掀开纱帐,便瞧见那双小狐狸似的眼睛幽幽望过来。
床上之人已然消瘦的不成样子,脸色潮红,唇苍白,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黑黑亮亮。
“谌哥哥,你不要生气啦,阿娘说生气会变老的!”
他想起抬起手来摸一摸谢谌澜的脸,发现没有力气,然后咳的死去活来,整个胸腔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