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征摇摇头:“录完全部。” 春蕊又问:“上线平台和上线时间呢?” 严文征说:“还没定。” 春蕊若有所思:“你下半年专注在这个网综上,那明年呢?” “明年有两部电影确定要上,配合宣传有得忙了。”严文征余光察觉她脸色有变化,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道:“不是指《听见》。” 春蕊被泼冷水,心里哇凉,没好气道:“不进组吗?” 严文征说:“最近还没有本子找我。” 春蕊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个饭局,赖松林提到中生代演员拓展事业版图,许多转行当导演了,她问:“你有想过转型当导演吗?” “有。”严文征实话实说:“但兴趣不大。” 春蕊奇怪,因为依照他在片场的表现,对于拍摄上的任何事情,他都虚心学习,而且“演而优则导”这句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追问他原因。 “专业上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严文征解释,“不然太累了。” 导演统筹全局,又得有自己的一套镜头美学,哪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 “也是。”春蕊改成枕着他的腿躺着。 一阵安静,只剩电视里传来哄堂大笑的动静。 严文征将音调关小一些,又突然开口:“但可以发展其它的副业。” 春蕊看着他,好奇地问:“什么?” “当制片或者监制。”严文征说,“现在市场上好的本子不多,需要承认,随着年纪的增长,一些本子确实也不适合我了,好的东西出来不容易,可以买下来自己搞。” 春蕊听着可行,鼓励性地拍拍他的胸口,道:“我相信你投资的眼光。” 严文征低头瞄她一眼,有深意地笑了笑,沉着鼻音“嗯”一声,说:“我也相信。” “毕竟把你挑出来了。” 第74章公益 “麻烦我挺自觉啊。”…… 春蕊解约和签约新“东家”两件事,严文征的意见是如果不想引起讨论,就保持缄默,暂时不对外宣称。 春蕊自是没有异议。 隔天晚上,严文征带她去了工作室,认认门,顺便和何斌还有孟颖打个照面。 孟颖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再见她非常激动,亦对要上任春蕊助理这件事相当的意外,说:“万万没想到咱俩还有这样的缘分呢。” 春蕊谦虚道:“以后麻烦你了。” “老板以前不给我表现机会,所以我跟组的经验并不多。”孟颖态度坦诚,“做不到位的地方,姐你直接批评。” “好。”春蕊落落大方的,“我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也可以当面讲,没什么的。” 两人自顾地培养起了“主仆”情谊,皆是好相处的脾气。 “临时的,适应一下吧。”严文征插话:“等小婵辞职过来了,孟颖干回老本行,搞宣传去。” 孟颖依旧心心念念着衣服采买的活,拍胸脯跟春蕊自夸道:“我时尚理念也不错的。” 春蕊被她得意的小表情逗乐了,笑着点点头。 何斌凑上前来打招呼,他比春蕊年龄长,不能像孟颖那般亲切地称呼春蕊为“小蕊姐”,可让他按照关系叫春蕊“老板娘”更加的别扭,犹豫间,春蕊瞧出他的为难,率先打破沉默,喊了他一声“斌哥”。 何斌怔一下,瞄向严文征,见自家老板面部表情没有变化,应下了这声“哥”,然后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春蕊,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上面是我的电话和邮箱,既然现在工作出现变动,你的微博账号个人信息栏及时更新一下。” “好。” 他不提醒,春蕊都没想起这一茬事。 在会议桌前坐下,她掏出手机,点开微博,删掉简介里面苏媚的联系方式,替换成何斌的。 何斌又说:“你搜我的名字,顺便关注我的微博。” 是新注册的账号,何斌的名字后面缀着一串后缀——春蕊执行经纪。 春蕊点击关注,说:“好了。” 何斌“嗯”了声,眨巴着眼睛想半天,没有多余的寒暄,专业又简洁道:“你有任何想法及时沟通。” 春蕊感念:“辛苦了。” 孟颖此时也进入了“角色”,开始为接手新的工作做准备 :“小蕊姐,你把小婵的微信推给我吧,我跟她聊聊,了解一下你的生活习惯。” “不用紧张,我没有那么龟毛。”春蕊揶揄自己,以免孟颖心理压力过大。 “嗯嗯。”孟颖点头如捣蒜,感觉出春蕊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进组需要带什么东西,你缺了,直接交代我去买,说来惭愧,我至今没跑过横店。” 春蕊看她眉眼隐隐有兴奋之色,善意地警告:“别激动太早,有你哭的。” “我内心很强大的。”孟颖对自己有信心,转念想起什么,看着自家老板,询问:“这次我姐进组,你还要跟着去吗?” 严文征点头,答:“去。” 熟料,话音没落呢,春蕊反驳:“他不去。” 孟颖:“……” 严文征蹙眉,疑惑地转头盯着她,要解释。 春蕊却一抬下巴,摆出不容反驳的气势:“我说了算。” 严文征:“……” 孟颖“噗嗤”笑了,挥挥手道:“这事你俩关起门来商量吧,有结果了通知我一声。” 严文征落在春蕊脸上的视线始终没有收回,春蕊有所察觉,却故意视若无睹。 会议室里,曲澍也在场,只不过他站在饮水机旁,保持着距离,远远冷眼旁观着他们的热闹。 春蕊明白他闹哪门子的别扭。 以前他就觉得她接近严文征是“图谋不轨”,谁知,真让他猜中了,严文征不仅帮她解了约,还签了她。 他眼里,她真抱上他哥的大腿了。 春蕊无从解释,只故作淡定地跟他打招呼:“你杵那儿干什么呢?” 曲澍没给她好脸色,生硬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不待严文征发作,孟颖一拍桌子蹦起来,小豹子似的冲曲澍吼:“怎么说话呢,我家艺人得罪你了。” 立马认清了身份界限,护“崽”的架势拿捏的颇具气势。 曲澍:“……” 他绷着脸,一副憋屈的模样。 春蕊瞬间腰板挺直了,倍儿骄傲地看着严文征,显摆道:“看见没,有人给我撑腰了。” 严文征斜睨她,没拆穿她的作威作福。 看时间不早了,交代何斌两句,跟大家告别后,牵着春蕊离开工作室。 驱车回家,一路无话。 直到车开进车库,熄了火,两人下车走到院子中央。 严文征拽着她的胳膊,兴师问罪:“没跟我商量,就帮我做决定?” 春蕊挪一步上前,靠他近一些,借着一豆光亮看清他挺秀的鼻梁和下巴处青色的胡茬。 夜里安静,她不自觉放轻声音解释:“夏天的横店,40多度的高温天,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去了整日关在酒店多无聊。” 严文征说:“下半年空出来时间本就是要陪你的。” 春蕊犟道:“可我舍不得你受罪啊。” 严文征强调:“我心甘情愿的。” “心意收着了。”春蕊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手心贴着他热烘烘的皮肤,感觉出汗了,黏糊糊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你心疼我,我也得心疼你不是。” 严文征失笑:“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 春蕊忙摇摇头,纠正道:“在我心里你可脆弱了。” 严文征难以置信的神情,自认为自己的形象跟“脆弱”毫无关系,叱责她:“什么形容?” 春蕊不多做解释,退让一步商量,“我允许你来探班,好不好?” 严文征猜到什么,没好气道:“时间是不是还得由你定。” “你忘了。”春蕊板着脸,提醒说:“10月23是我生日,12月1号是你的生日,你不过来,难不成让我请假去找你啊。” 严文征怔愣,缓慢地眨着眼,思索什么。 春蕊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揪住他犯错误的小辫子似的,拿腔拿调:“你不会把我的生日给忘了吧,我可是等着惊喜呢。” 严文征确实遗漏了这个信息,究其原因是他连着四年没给自己过过生日了。年岁愈长,他经历的事情越多,理性高于感性,他连在生日蛋糕上插一根蜡烛许愿的期盼都没有了。 但不想扰了春蕊的雅兴,便故意责怪道:“都是被你搞糊涂了。” 春蕊瞪他。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严文征打探,“或者你喜欢什么?” 春蕊毫不客气地罗列:“花,宝石,黄金,漂亮衣服。” “俗气。”严文征知道她是故意的,故作嫌弃地推开她。 “我就是一个俗气的女人。”春蕊颇有自知之明,痛快地承认,她耍赖,硬着往他怀里钻,不知羞地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严文征笑得不能自已,半真半假道:“比起你的俗气,我更喜欢你的诚实。” “诚实是优点。”春蕊很容易满足的姿态:“喜欢上我的一个优点就成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你真的是……”严文征被她的自恋弄得无语了。 春蕊严丝合缝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