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里暖气太足,出了门,一阵寒风扫过,周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羽绒服衣领拉至最高处。
羽绒服是面包款式,她缩着脖子,远远看着,像只卡通版的胖乌龟。
冷风吹着被暖气烘懵的脑袋,周禾清醒了些,云牧琛的话开始在脑海里回荡。
她好像想明白了些什么。
道法和古建研究,她之所以一样都做不到精通,是因为师父和外公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舍得让她接触现实最真实的一面。
九年前的谣言风波后,好像所有人都产生了应激反应,筑起了铜墙铁壁保护她。
周禾坐在学校的环湖路上发呆,日渐西沉,飞鸟的影子在路面上交错、跳跃,绘出一幅凌乱又别致的无形画面。
太阳潜入湖底一半,远远看着,是一座浑圆的红坟。
周禾忽然有了破壁而出的冲动。
她说服自己的理由很清奇:太阳每天都在经历壮丽的“死亡”,我也可以。
她掏出手机,给姚瑶发了微信:【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一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
调戏十足的语气传到耳边:“我的小神棍,玄学界混不下去了,要改行了?”
姚瑶是她的初中同学,也是她受污蔑时唯一挡在前面的人。九年时间,山上破破烂烂的信号,也没断得了她俩的联系。
周禾很认真地跟她说:“我下山了,想找份工作。”
“你这工种还要找工作啊?不是在庙门口支个摊子就行了?”
姚瑶想起她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觉得不对。
“不行!你这张脸,应该没有说服力,得先老几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