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未听说过陈渊的名号,此人竟然是晏同春的故人,能与浩然宗修士扯上关系,当真是深藏不露。但心思灵敏之人却已经反应过来,陈渊若是晏同春的故人,两人岂会当面不识,其中定有蹊跷。
陈渊微笑道:“不错,陈某七年前确实参加过范阳拍卖会,就坐在五十九号包厢之中。”
晏同春目中寒光一闪,冷笑一声:“陈道友当年豪掷一千二百块上品灵石,从晏某手中抢走镇空石,身家豪富,可是让在下印象深刻。”
“今日陈道友来参加石屏前辈的结婴贺宴,却只拿出区区五十块上品灵石作为贺礼,岂不是小觑了石屏前辈?”
当初在范阳拍卖会上,他被陈渊折了面子,拍卖会结束之后,便找到范阳三宗的修士,打探陈渊来历。
不过晏同春虽然是浩然宗真传弟子,但一个结丹修士,还不够资格让范阳三宗破例。
他只能私下行事,以灵石开道,得知了陈渊的姓名,却并未得到他的画像,来历更无从查起。
无奈之下,晏同春只能将这件事放在一边,但却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以及陈渊的声音。
今日陈渊自报姓名,他立刻便听了出来,出言质问,陈渊又如此爽快地承认下来,更是勃然大怒。
他资质不凡,拜入浩然宗门下,师父又是元婴修士,不到三百载,就修炼到结丹后期,位列浩然宗真传弟子,心高气傲,十大宗门之外的修士,全不放在眼中。
陈渊当众驳了他的面子,还敢出现在他面前,真是不知死活!
不待陈渊回答,晏同春又对石台上的石屏山人拱手一礼,问道:“石屏前辈,这位陈道友身为散修,却能来参加前辈的结婴贺宴,可是与您有旧?”
石屏山人眉头一皱,沉声道:“冯监院,将此事与晏小友说个明白。”
结婴贺宴都是广邀同道,大宗门新晋的元婴修士,自然不缺宾客,甚至会有不少元婴修士赴宴。
但白鹿书院只是一个小型宗门,石屏山人结婴,休说元婴修士,就是结丹后期修士也请不来几人,于是连散修也邀请过来,以充场面。
数日之前,冯天德向石屏山人禀告,要邀请一位结丹后期散修赴宴,他自然不会拒绝,对陈渊并不了解。
冯天德心念急转,向晏同春拱手道:“晏道友,犬子与陈道友的高徒发生了一些误会,冯某便邀请陈道友参加山长的结婴贺宴。”
“此举既是奉山长之命,广邀同道,也是为了解除误会,至于陈道友与晏道友之间的事情,冯某并不清楚。”
晏同春追问道:“什么误会?可是这位陈道友的徒弟欺压令郎?”
冯天德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是犬子行事鲁莽,得罪了陈道友的高徒,冯某已与陈道友分说清楚。”
晏同春盯着冯天德,缓缓道:“冯道友还是再好好想想,也许是令郎说错了呢?”
冯天德诚恳道:“犬子性情顽劣,众人皆知,冯某已经了解清楚,确实是犬子有错在先。”
他岂能看不出,晏同春是想借机为难陈渊。
但他为人圆滑,八面玲珑,既不想得罪浩然宗真传弟子,也不想得罪陈渊这个结丹后期修士,索性实话实说,不给晏同春这个借口。
晏同春眉头紧皱,神情很是不满,但冯天德不愿指证陈渊,他也只能作罢。
晏同春转而对石屏山人拱手一礼,肃然道:“石屏前辈,依晚辈之见,这位陈道友来历不明,又只拿出五十块上品灵石作为贺礼,羞辱前辈,心存不敬,不可轻饶,晚辈愿擒下此獠,让他向前辈谢罪!”
此言一出,原本在旁默默看戏的一众结丹修士,均是愕然不已。
连五十块上品灵石的贺礼,都是心存不敬,那其他几人拿出的贺礼,岂不也是在羞辱石屏山人。
剩余修为更低的结丹修士,手中贺礼更拿不出手了。
晏同春此言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为了找陈渊的麻烦,连他们也毫不放在眼中,甚至不惜搅乱石屏山人的结婴贺宴!
如此盛气凌人,让众人都是愤愤不平,看向晏同春的目光中,都透出怒火。
晏同春转过身来,冷冷一扫,所有人都不敢迎上他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低头避开,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尴尬。
晏同春冷笑一声,回过身去,拱手道:“还请石屏前辈明察!”
一些孤魂野鬼般的散修,几个浮萍飘絮似的小型宗门,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传承消散,在他眼中就如蝼蚁一般,丝毫不放在眼里。
石屏山人脸上一沉,晏同春太过盛气凌人,竟然要在他的结婴贺宴上发难。
但晏同春背后是浩然宗,是元婴中期的顾长老,他不想贺宴被搅,但更不想得罪顾长老。
浩然宗传承数万载,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大劫,始终屹立不倒,就是仁州的天,无人可以挑衅其威严。
何况他能结成元婴,也是顾长老鼎力相助,绝不能在结婴之后,就与顾长老生出嫌隙。
石屏山人心中对晏同春的不满,全都变成了对陈渊的厌恶,冷冷道:“陈渊,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陈渊适才一直神情淡然,冷眼旁观。
此时石屏山人出言,他才看向晏同春,淡淡道:“五十块上品灵石的贺礼,是轻是重,自有石屏前辈来评判,与晏道友何干?”
“而且晏道友有一句话,陈某很不认同,那镇空石并非晏道友之物,正如张兄所言,拍卖会上,价高者得,晏道友莫非忘了?”(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