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征兆的一幕,直接让众人懵了,个个惶恐不安地看着暴怒的秦三爷。 “三爷,您,您这是怎么了?”刘霞茵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对方突然发火,细细思量自己并无不妥的地方。 “秦三爷,我是慕尚集团的尚安,不知道您说的任神医是……” 尚安见状,大着胆子出头,一来是缓解尴尬局面,二来能借此机会结识秦三爷。 今天柳青青做东,请了一大帮的老朋友,为六天后的订婚宴吹风,他身为柳青青的未婚夫,不站出来撑着场面,面子上也过不去。 可话到嘴边,他的神情凝滞,眼角的余光忽然间瞟在了任千游的身上。 任神医? 这包厢内,似乎就任千游一个人姓任,难道秦三爷口中的任神医是他? 可秦三爷压根就没想解释,都没正眼瞧尚安,呵斥道:“住嘴,慕尚集团?听都没听说过,你是什么玩意,敢在我面前饶舌?” “我开门迎客做生意,过来喝一杯那没什么,可是你们居然敢对任神医指手画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都给我滚出去!” “三爷,我……”尚安神色慌乱,窘迫无比。 “聒噪!滚!”“是要让我叫人来把你们赶出去?” 秦三爷身为秦家人,在平江这块地界上,都知道他素来一幅儒雅做派,可作为血性男儿,他还有这一番不为人知的一面。 包厢内的气氛骤降,一桌子的人耷拉着脑袋,左顾右盼,个个瘪着嘴,久久不敢吱声。 那几个刚刚还眉飞色舞、神气十足的家伙,畏畏缩缩地站起身来。 钱莱的声音跟蚊子似地嗡嗡道:“青青、尚安,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吧,等三爷消气了,再来叨扰致歉!” 尚安闻言两耳发烫,后槽牙咬得梆硬,当着一众亲友的面被赶出去,实在是太受屈辱了。 可是,秦三爷压根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轻叹一口气,尚安只得妥协道:“哥几个,恕我今天招呼不周,六天后傲天大厦顶层宴会厅,我们接着喝!” 起身要走时,他又看了眼任千游,低声提醒道:“别忘了,六天后,傲天大厦,你可别缺席。” “你放心,我会到场的。”任千游淡漠回应,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柳青青跟在尚安身后,擦身而过的时候,满是疑惑地望了任千游一眼。 这些人里面,可就他一个人姓任,昨天陆林也来家里找任千游。 难道秦三爷口中的任神医是他? 这绝不可能! 这念头还未在脑中成形,就被柳青青直接给否定了。 一个从未学过半分医理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神医? “嗯?柳青青!”这时,秦江怡也找了过来,见到柳青青,眉头微蹙。 包厢里的人都走了,只剩秦三爷和任千游,秦江怡找到人了,就不想和柳青青多费口舌,直接走进包厢,拍了拍任千游的肩膀,发出甜美可人的声音: “千游哥,怎么可以这样啊,喝酒喝到一半,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跑出来,他们都灌我酒了,快点儿,回去给我顶着啊。” “额,遇到老朋友了,就多聊了几句。” 任千游看着撒娇模样的秦江怡,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当着三叔的面这样,不怕落下什么闲话么。 柳青青回头多看了一眼,不忍直视两人亲密无比的模样,到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演戏,实在让人不齿,便快步离开饭店。 看着那些人灰头土脸地离开,秦江怡疑惑地问道:“三叔,他们这是……” 开门迎客,以礼相待,是为商最基本的道理,她就没见过三叔把客人赶走的时候,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我不管他是谁,敢当着我面对任神医指手画脚,我绝不姑息!”秦三爷冷哼道。 昨天在市立医院秦老爷子下命令后,他安排人将任千游的情况调查清楚,知道任千游和柳青青尚安三人之间的关系,不给对方好脸色,也是刻意做给任千游看的。 “三爷,我们回去吧。” 任千游起身准备离开,事到如今,恐怕程震也离开了,自然也就不必再等了。 三人刚走出包厢,程震拖着两条椅子回来了,看见空空荡荡的包厢,面露疑容。 “千游,你……他们怎么都走了?” 任千游接过椅子丢在一边,除了秦三爷下逐客令的事情,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这些人,真是太势利眼了,怎么长大以后都变了呢?”程震叹息道。 “不打紧的,来吧,去我那里喝一杯。”任千游笑道。 程震瞧着任千游身旁的姑娘楚楚动人,眼中抹过几分将信将疑的味道。 “哎,今天有美女陪着你,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随时电话啊!” 任千游也没作过多的解释,互留号码后,程震这便走了,三人回到了之前的临江波包厢。 一楼饭店大厅,柳青青借口去补妆,离开众人偷偷又回来了。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虑,要说昨天的那个陆林神医可能是假扮的,但今天秦三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所以她回来打算一定要亲眼验证任千游究竟是不是秦三爷口中的任神医。 临江波包厢门口,柳青青躲在边上,趁着服务生端菜进去的空档,往打开的包厢门里望去。 只见秦三爷坐在主位,正和左右两边的宾客碰杯致意,没看见任千游的身影。 果然…… 柳青青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定,事后,她心里不禁嘲笑了自己,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与尚安订婚以后,自己就再和任千游没半点瓜葛了,管他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 任千游对此并不知情,回来以后,他为表达歉意,被秦江怡拉去和圆明清餐馆的员工喝酒去了。 秦三爷这桌的人,大部分都是本草堂的高层领导,柳青青自然不认识。 聚会一直持续到九点才结束。 秦江怡已经叫了代驾,那辆派拉蒙掠夺者停在了饭店门口,等候他们上车。 秦三爷亲自送行,一路上都有说有笑,到饭店门口临了分手之际,才略显惭愧道:“任神医,确实抱歉,傲天大厦顶楼宴会厅的事暂时还没有回应,我会继续跟进的。” “没事,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不用继续跟进了。”任千游淡漠道。 “啊?”秦三爷闻言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 “千游哥,你是说,六天以后我们可以在傲天大夏顶层宴会厅里给熙熙举办庆生礼?”秦江怡两眼放光,觉得有些耐人寻味:“那柳青青他们的……” “不用担心,大家就等着看好戏吧。”任千游笑了笑,接着看向秦三爷。 “三爷,之前托付你去找的那几味药材,有着落了吗?” 在任千游眼里,现在只有那几位药材才是关键,谈别的都差强人意。 “幸不辱命,其中一种已经有踪迹了,任神医就等我的好消息!”秦三爷眼中闪烁光芒,回应道。 “那便再好不过了!”任千游一时无法识破秦超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不过说到底是托人办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柳强!别想跑,我知道你家在哪,再跑,信不信我去你家?” 正当任千游准备上车离开时,饭店一侧传来嘈杂的呵责声,杂乱的脚步声越走近。 “大哥,这小子不怕找上家,他巴不得我们去呢!去那讨不到好处,还得从他身上趴活。” “想赖账?还跑,我打断你的腿!” “柳强?” 任千游听得清楚,回头往人头攒动的地方瞧了一眼。 只见一个鼻青脸肿、赤膊着上身,一头白毛的青年被一伙手持棍棒的家伙追打过来,呵斥声引人瞩目。 被追打过来的白毛不是别人,他是柳青青的亲弟弟柳强,便是任千游的小舅子! 准确的说,应该马上就是前小舅子了。 柳强落荒而逃,可大致方向清楚,他记得姐姐柳青青今天说要来望江亭宴请朋友的。 仓促慌乱之间柳强看见了任千游,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往他身上靠,见后面的那些恶徒还追上来,直接跪地抱住任千游的大腿。 “姐夫,可算见着亲人了,你可得救我啊!” 任千游扬眉瞬目,一脚踢开了柳强,闪身到了一旁:“走开!” “姐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强爬了过来,抓住任千游的脚腕,顺势一抓,又贴了上来,抱紧不放。 任千游憎恶地瞧了他一眼:“你别忘了,我已经被你姐赶出柳家了,能拿什么来救你?” 柳强闻言,顿时就愣在那里了。 刚才被追得七荤八素的,他完全忘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不能再随意使唤任千游了。 “说得也对,你现在可比我还落魄,我求你干什么?”柳强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爬起来,不屑地瞥了任千游一眼,瞧准方向就要跑。 可四周的退路,早就被人堵上了。 “三爷!” 带走的是个光头,本来打算直接动手的,可看到秦三爷在旁,麻溜地过来认了主,到了秦三爷的地界,要动手就得看三爷的意思。 “怎么了?”秦三爷自然清楚柳强和任千游的关系,便想了解一下。 “三爷,这人欠了我们场子六十万赌债,很多天了都没还上……” 光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秦三爷说了一遍。 “任神医,您看这事……”秦三爷听完,打眼瞧着任千游,咂摸着他的态度:“只要您点头,这就不是个事!” 傲天大厦的事没给办成,现在送上来能卖给任千游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柳强见任千游和秦三爷的关系不一般,瞧着秦三爷那说话拘谨恭维的模样,像是要巴结任千游。 他眼里瞬间发光。 “姐夫,是我不会说话,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啊,您不能就这样放下不管我啊,求您了,帮我一次,我一定让我姐不和你离婚!” 光头手底下这些人都听秦三爷的安排,只要任千游开口说动秦三爷,那今天这事就可以彻底解决了。 任千游本不想过多掺和,听到柳强的话,略有所思:“你给我记住了,我只是为了报答柳老爷子多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 随即对秦三爷点了点头:“三爷,你看,这事打点一下,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任神医客气了,这都是小事!”秦三爷十分爽快,这正合他意,冲着光头几人摆了摆手:“放他走吧,明天大家来跃江亭,我请大家喝酒!” 柳强见那些恶徒都走了,喜笑颜开,匆匆道谢后便赶忙离开了。 “任神医,你救下这个前小舅子,恐怕目的不只是为了报恩吧?”秦三爷眯着眼睛,唏嘘笑道。 “三爷是敞亮人,我也就不拘泥了,接下来的事情,还得托付给三爷……”任千游咧嘴抹过一丝玩味的笑意,眸中透射出几点寒光。 一直没想到六天以后该送什么贺礼给那对狗男女,柳强主动凑上来了!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这份大礼,那就给他们安排上! …… 回到人民医院,高级护理病房,熙熙已经睡下了,下午给她喝了药,她的面色好看多了,睡得也更加香甜。 只是,看着还是有些干瘪退化的四肢,依旧能感受到她这些年来受到的苦难和煎熬。 任千游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妹妹体内输送本源溯气,恢复肌肉力量和柔韧度。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秦三爷就打来了电话! “任神医,你要找的玉髓肌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