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岱夫元帅见顾珩脸上关切的神情不似作假。他心底相信了几分之前赫厄弥斯跟他说的,他雄主对他本虫还不错。可惜造化弄虫,阿岱夫幽幽叹了一口气,“具体的,您还是亲自去医院看看吧。”说完话后,阿岱夫元帅略深的眸色中慢慢浮上一丝悲哀。赫厄弥斯的伤说大也不大,但,就是不知道他的雄主能否接受了。顾珩只觉得阿岱夫元帅看自己的视线中,多了一抹深意。对方始终不肯透露真实情况,顾珩的心已经被搅的乱糟糟了。他现在就想去医院查看赫厄弥斯的情况。医院。一名银发军雌身穿军装,干练利落的线条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平日里,他永远挺得笔直的背,在这一刻,略弯下去。那双璀璨的金眸,也黯淡下来。就在刚刚,赫厄弥斯得知了一个让他心都搅碎的消息。医虫将检查单递到他的手中,并告知他。“上将,很抱歉告诉您。”“恐怕,您以后都无法孕育自己的虫崽了。”赫厄弥斯手中拿着检查报告,最后的一排诊断结果,让他瞳孔狠狠一缩。随之,他整只虫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脸上透着灰败之色。为什么会这样?赫厄弥斯的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所以,这里永远都怀不上雄主的虫崽了吗?赫厄弥斯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掌心的纸张已经皱皱巴巴成了一团。前几日,他和雄主视频的时候,雄主还说他想要一个可爱的虫崽。但是,今天赫厄弥斯就被告知以后都无法生育了。这对他来说,怎么不算是晴天霹雳呢?赫厄弥斯轻阖上双眼,内心的矛盾纠缠,让他整只虫都无法摆脱。他该不该让雄主知道这件事呢?现时,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些卑劣的想法。他想隐瞒这一切,隐瞒他不能生育的事实。一只无法为雄主孕育后代的雌虫,随着时间的推移,雄主一定会厌弃他的吧……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拉扯,他的头就像是要撕裂般的剧痛。最终,赫厄弥斯缓缓苦笑一声。雄主也有知晓的权利,不是吗?突然得知赫厄弥斯出事,顾珩心中焦急如焚。没过多久,他就赶到了医院。推开门后,顾珩就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雌虫。赫厄弥斯垂着头,此时他背对着顾珩,这让顾珩看不清雌虫脸上的表情。无端的,顾珩觉得雌虫背影中透着说不出的沉寂。赫厄弥斯知道雄主会来后,他浑身紧绷的肌肉就没放松下来过,整只虫就像是一张被绷紧的弦。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后,赫厄弥斯的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他回头一看,果然是雄主。可是,赫厄弥斯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雄主这一切。顾珩也没有想到,他和赫厄弥斯再次相见,会是在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里。赫厄弥斯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疲乏,整只虫状态不对到了极点。在顾珩视线投过去的时候,赫厄弥斯显得有些回避顾珩的目光。顾珩走了进来,从上至下扫视了雌虫一眼。奇怪的是,顾珩似乎并没有在雌虫身上发现任何外伤。顾珩开口询问,“上将,我听阿岱夫元帅说您受伤了,您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赫厄弥斯嘴唇张了张,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顾珩心上疑惑,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医虫,问,“我的雌君伤的严重吗?”医虫犹豫的看了眼上将后,他缓缓的说道,“上将,并没有任何外伤。”顾珩听见医虫的话后,稍松了一口气。但从两虫的面色上,就能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顾珩静静地注视着医虫,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是上将的孕腔受损了,恐怕……以后都无法受孕了。”这句话一出,空气瞬间像死了一般寂静。竟然是这样吗?顾珩看向一直未出声的赫厄弥斯。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都有些泛白了。可见赫厄弥斯的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顾珩朝着赫厄弥斯走过去,掰开了他紧攥着的手。摊开的手心中,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掐痕。显然是刚刚赫厄弥斯为了遏制自己并不平静的内心而留下的。顾珩将手伸进赫厄弥斯的掌心,并握住了他的手,不让雌虫再伤害自己。顾珩安抚地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赫厄弥斯注视着雄主和他相握的手,他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眶里微微发红。顾珩看向医虫,“就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了吗?”医虫思考良久后,回答,“上将受的是内伤,而且又是这么特殊的地方,这是很难治愈的。”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而后医虫的话又给了顾珩一点希望。“听说南方部落有一种圣药,可以包治百病,说不定也能修复上将的伤。”赫厄弥斯听到后眼睛微微亮了一瞬,但很快,他的眸光又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