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清笑容轻微,一向以慈祥温和的模样示人,叫人很难生出恶感。 “君寒,你也打算在这儿听吗?” 池君寒勾唇一笑,信步走到沙发前落座,满目皆是有何不可。“唐老难不成还有什么私密之语,要单独说给我的太太听吗?” 宋若词夹在里面两相为难。 唐肃清不愿他在。池君寒又不愿走,再这么僵持下去,今天说不定真得睡在医院了。 她开口想求池君寒出去,病床上的唐老脸色一变。呆滞的捂住心脏,口中爆出一句嘶哑痛苦的呻吟以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唐千爱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呼叫医生,唤醒唐老。 可唐老嘴唇紫红,病入膏肓,怎么呼唤,也醒不过来。 唐二叔听见里面动静,忽然破门而入,指着宋若词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灾星,我早说过。不要让你进来,现在害死了老爷子,我要你偿命!” 宋若词惊愕失措,“我没有。” “你还敢说你没有,你就是杀人凶手!” “二叔——” 唐千爱冷静平和的声音,忽然从二人背后响起。她懒洋洋的把玩着手中一只小药瓶,“爷爷什么时候过世了,你何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她展颜一笑,意料之中的唏嘘,“如果不布下这个局,是不是所有人都被你激愤的外表骗了?” 唐二叔整个人一僵。 他僵硬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安然无恙,威严肃穆的唐肃清,“爸,你怎么……” “我怎么还活着?”唐肃清冷笑。因怒急攻心,状态并不平稳,低咳了几声,“我不想怀疑你,只是你对我有了杀机,纵使是亲子。我也决不手软!” 宋若词与池君寒,被唐肃清礼貌的请了出去。 家丑不可外扬。唐二叔的事情,池家人不该听。 今晚好像经历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梦。无数场景叠加在一起,宋若词小白兰似的静静在春夜绽放,细柔如花蕊的长睫轻轻眨动着,带着困惑茫然,被池君寒丢上了车。 唐二叔今晚,似乎本想趁机杀害唐老爷子,但没想到唐老爷子反将一军。 原来亲生父子,也会有挥刀相戈的一步吗? 宋若词不寒而栗。 “在想什么?”闭目养神的池君寒沉溺在黑暗中。看似极为享受。 宋若词皎白柔软的小手拽着衣角,“那个医生,是不是打算对唐老注射什么药物,只是被他提前知晓。躲过了一劫?” 半晌,池君寒“嗯”了一声,“钾溶液。” 宋若词一怔,“钾溶液?” “注射过量,会导致心率减慢甚至停搏,唐老有心脏病,现在更是紧要关头,一旦停搏,回天乏力。” 池君寒忽然睁开寒潭般没有温情的眸,注视着窗外空旷的夜色,“早知如此,我不便不该带你去唐家……” 他的声音轻似叹息,宋若词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池君寒敛了敛神色,“你只要记住一点,这件事情,你不必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