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忽然出声制止,轻轻摇了摇头,“协议书已经送回老夫人那儿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池君寒眼中涌起一重一重深色的墨浪,汹涌的像是要将池君白吞没,手指一分分松了下来。他狠狠甩开池君白,整了整衣襟。“上楼!” 池君白狼狈的往后踉跄了一步,面无表情的目送着他雷厉风行的身影登上室内电梯。 客厅中,苏澜卿刚刚结束对杨妈的训斥。 杨妈将池君白撕了协议书的事说出来后,便默不作声的被她教训。 苏澜卿气的指尖佛珠飞速转动。流苏都缠绕打结在一起,“不中用的东西,都写了一个字了,接下来两个,居然没让她写完!” 桂嫂幸灾乐祸的看着杨妈,“老夫人,二少爷这是怎么了,他之前从来不管这些事的,难不成也被宋若词那个狐狸精给……” “啪”的一声,桂嫂捂着脸颊,扑通跪在地上,要哭又不敢哭的说道。“我说错话了,请老夫人责罚。” 苏澜卿美眸凌厉的瞪着桂嫂,甩了甩打疼的手心,捏成拳头,“这种话,你要是下次还敢说。就不只是一个巴掌了!别拿我们君白和那种丫头比,宋若词也配?” 她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还不把协议书处理掉!千万别让池君寒看见——” “老夫人想藏什么,不能被我看见?不如拿出来让我看看,我自己评判,什么能见。什么不能见?”池君寒一身落拓,丝绒戗驳领的铁灰色大衣像一张扑来的网,将客厅中每个人的呼吸都牢牢攥住。 他眉眼间凝着的冷意如同化不了的冰,看的苏澜卿心里一突。忙不迭微微笑道,“君寒,你怎么回来了,你今天不是要出门应酬吗?” 她落在身后的手一招,桂嫂会意,立刻将协议书揉成一团。塞进了口中。 “真去应酬了,岂不是是要错过你的好手段?”池君寒沉沉一笑。薄唇勾出刀锋,他居高临下的号令道。“贺进——” 贺进立刻走上前去,将企图悄悄离场的桂嫂抓住,一把按住她的后颈,掐着她腮帮子,强迫她将协议书吐了出来。 带着唾液,字迹已模糊的协议书十分恶心,贺进面不改色,直接拿起摊开。定睛一看,高高举起,“大少,是仿你的字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了。” 别人不分池君寒的字。但贺进对此最熟悉,他每天手上不知要经多少份池君寒的手批文件,一笔一划,都刻在脑子里,忘都忘不掉。 这字一看就是假的,效仿的笔锋再凌厉,也没有字如其人,真正的锐利。 桂嫂惊恐不已的躲在苏澜卿身后,“大、大少,那是废件,是我闲着无聊随便模仿的!” 猪队友—— 苏澜卿脸上从容淡定的笑几乎维持不住,指尖飞快拨动着佛珠,像敲木鱼似得,“君寒,没什么事,你就上楼去吧,妈还有事,一会要出门,先回主院准备。” 说完,苏澜卿就踢了桂嫂的膝盖一下,冷冷示意她站起来,桂嫂连忙爬起来,畏首畏尾的跟她回主院,自从上回差点被池君寒打断了腿,桂嫂一见到他,就跟见了狼似得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