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池君寒笑容尽失,他本想冷笑,可心头无法再积压下去的怒意,简直要将她烧为灰烬,他耐着性子道,“你知道吗。罪犯生的孩子,是无法亲自抚养的。一出生就是要被带走的,你愿意接受别人摆布你的命运,就得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宋若词。”池君寒的声音,忽然软下三分。“你要是现在后悔,我还可以帮你。” 他们背对着背,谁也看不见对方的逞强与柔软。 池君寒看不见的,是宋若词早已痛苦的泪水潸潸的脸,只是她将嘴唇咬破出血,也不啜泣一声。 “我不后悔。” 宋若词咬着牙,眼中却尽是灰色的绝望,“如果真的如此,那也是我的命,我全盘接受。” 池君寒走了。 病房的门被狠狠关上,震的桌角的杯子都颤了颤。 宋若词的喉头像是涌入一股刺骨的冰冷,她连哭都哭不出了。现在,她算是可以不被任何人重视,被所有人抛弃了吧? 在医院休养了半天,监狱就急着将宋若词运了回去。 狱长知道她的食物中毒来自什么缘故,又怕说了自己职位不保,只能沉着脸硬憋着。 接下来。除了周征偶尔来见面,再也没有其他人探监,时日一长,宋若词居然也就习惯了这种绝望的生活。 如果一直看不见光,心死了,反倒就归依黑暗了。 半个月后。宋若词主动请求,取消了周征为她法庭辩诉的资格,再好的律师,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未必管用。 反而欠了池君寒一个人情。没有必要。 意料之外的,居然有一个不速之客来见她,宋若词到了探监室,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唐汲如。 她对唐家的人,都有些本能的厌恶与恐惧,素白的小脸上闪过的一丝抵触。被唐汲如看见,唐汲如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主动往后退了一步,“你放心。我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我相信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所以,我想帮帮你。” 宋若词这阵子已经瘦了将近六七斤,人像张薄纸,风一吹就没了,她脸色极差,举止却依旧从容淡定。“谢谢,不过不必了,我想,唐老爷子或许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唐汲如尴尬一笑。“爸爸他年纪大了,可能难免会受人蛊惑,我没法劝解他,所以只能想办法来帮帮你,希望你不要对我这么抵触,我是真心的。” 宋若词沉默的垂下清灵的双目。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她的眼神却依旧清澄澈如水,不曾被反噬一分。 或许是想明白了,她轻轻勾唇,“那唐小姐希望能怎么帮到我呢?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她嗓子忽然哑了几分,不难听出其中的小心翼翼,“千爱她,现在怎么样了?” 唐汲如怜悯的注视着她,“你对千爱这么关心,又怎么会伤害她。你放心,她身上的痂差不多都落了,这两天,爸爸正打算送她去修复皮肤,你不要怪她不来看你,爸爸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她根本没法出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