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和他双宿双飞,除非我死。” 他笑的凉薄,宋若词第一回知道,原来有人的笑容亦是一把刀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她怔怔的垂下泪眼。嘴角扯开一抹脆弱的弧度,如展翅的碟。美丽却也单薄。 池君寒很满意她的表情,眯着眼睛,举起手枪,再次对着一动不动的蒋云川扣动扳机。 宋若词狠狠推开他。张手挡在了蒋云川的面前,面容苍白道,“我求求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好不好?” 池君寒压着板机的指尖在颤抖。 眼底的温度,也在一丝丝变的冰冷刺骨,宛如能割开宋若词的胸膛,看看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为什么多少热血,也捂不热她这颗心脏? “你要护着他?”他的字眼从齿缝中挤压出。 宋若词没有回答,只是苦苦张着手,没有放下。 他与她对视良久,却还是他先放下枪。下颌线与后槽牙绷的几乎粉碎,冷笑道,“你很好,宋若词,我真没想到。” “你就这么爱他。” 宋若词恍若未闻,见他放下了枪。也虚弱的放下了手臂,摇摇欲坠的撑着身体。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一双崭新精工的皮鞋,落在她眼前不远处,宋若词半跪坐在地上,疲乏的抬头看去。落在那双深邃无际的眼眸里。 他的眼睛又冷又清,不带有一点感情,原来他无情的模样是这般的,宋若词觉得陌生。可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她耳边嗡嗡的,满是耳鸣声,一丝一丝侵占了她的意识。 “如你所愿,他没死,我甚至没打算杀他,只是给他打了麻醉枪。送他去见警察而已——如果不是这一枪,我还真不知道你对他情深似海。胜过一切,宋若词。你还真是没良心。” 宋若词什么都听不见,只看清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眼风犀利如刃,她撑不住了…… 她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往后倒去。 池君寒毫不犹豫的回过头,大步如风的走出仓库,身后传来贺进的惊呼:“少奶奶,你怎么了?” 他脚步一顿。心中似乎有肉被生生剜去,剩下的,已痛到麻木,没有知觉。 …… 再次醒来时。宋若词回到了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一切都仿佛一场梦,她醒了,身边只有温柔的夜灯陪伴。 她茫然的坐了起来,想起昏迷前所见的一面,蒋云川直勾勾瞪着天的血眼,不顾自己身体还虚弱着,跌跌撞撞走到门前,却发现门拧不开。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是谁—— 宋若词大脑空白了一瞬,随手扯起象牙木的装饰物砸在门上,一声又一声的击打声从空旷的走廊中传出很远,可惜还是无人回应。 她累透了,放下象牙木,揉了揉酸痛不已的手肘,呆呆的坐回了床边。 如果蒋云川死了,池君寒将面临怎样的惩罚,是会进监狱,还是让池氏集团蒙上黑点,无论哪一个,都让她心慌。 宋若词失神的往床头靠去,床头柜上摆放的一杯温水不慎被她碰倒,尚有余温的清水顷刻间浸透了衣衫,晚风一吹,阴冷紧贴着皮肤,宛如要钻入骨头缝里,她惊慌失措的捡起水杯,看见了原先被压在玻璃杯下的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