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爱冷笑道。 宋若词抿唇,语调渐冷,“唐小姐说够了?” “当然没说够——可惜我看着你这张脸,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我只觉得,恶心。”唐千爱眯起眼睛。微微俯下身子,贴紧她的耳根。阴冷如蛇信子般低低诅咒道,“用他的命,换回的地位,好好守着。千万别心虚,免得夜半三更大梦惊醒,怕的磕头求饶。” 宋若词扑哧一声,笑的慵情妩媚地掸了掸肩头被她触碰过的地方,清而黑的眸子炯炯有神,不再是黯淡无光的模样。她无辜的偏过头,柔声道,“只怕要让唐小姐失望了,我一向好眠,百无禁忌,别说是现在死个人,全天下的人死光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睡的香甜,唐小姐信吗?” “你——”唐千爱瞬间瞪大了眼睛,对她的厚颜无耻有了新的认知,“难怪池君白这么迷恋你,那么爱惜羽毛的人。都不怕被说三道四损了他的名声,原来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这就是唐小姐对我订婚的祝福语吗?” 宋若词欣然一笑,款款提起及地的婚纱裙摆,优雅从容的低了低身子,“那么我多谢你的祝福。来人,请唐小姐去外面吧,我还要再整理一下,不方便让外人看见。” 守门的侍从低着头走了进来。对着怒火中烧,却只能干瞪眼的唐千爱道,“唐小姐,请。” 主宾身份有别,即便是唐家的千金,唐千爱也知道这会在池君白的地盘上对宋若词撒野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她只能硬生生的将恨意敛入骨髓,一字一句。缓慢低沉道,“我等着看。” “等着看你自作自受。万劫不复的一日!” 她转身大步而离,宋若词却像抽干了空气的气球,一下软趴趴的跌落在软椅上,画的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眼角眉梢的憔悴失落。 侍从送走唐千爱,回到休息室,提醒道,“少奶奶。订婚仪式即将开始了,大约十分钟后,会有人接你入场。” “知道了。” 门被带上。 宋若词打起精神,对着镜中的自己。扯出一个恰到好处,无可挑剔的笑容,完美的像每个嫁给梦中情人的幸福新娘。 她徐徐拉开抽屉,盯着里面看了许久,怔怔的取出一把女士用的灵活小手枪。 宋若词曲指扣住弹夹,从下往上一顶,弹夹内的弹簧轻微一震,咔嗒一声,子弹上了膛。 她将手枪别在捧花中,圣洁新鲜的捧花开的夺目,好像安睡的天使般盛放在她指尖,柔软中,只有那枪的存在是坚硬的。 十分钟到了,来迎接的人准时出现。 为首的是一个文静端庄的伴娘,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送上祝福或者双手合十的祈祷,在那群人中,她冷静的格格不入。 宋若词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伴娘察觉到目光,亦轻轻看了眼她。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沉默的一撞,又无声的瓦解。 扶宋若词去的,就是这个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