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寒已经换了一身蓝灰色的真丝家居服,额头的汗,身上的血,都被一丝不苟的清理干净,撇去他仍旧白无血色的脸,看上去真像一个睡美男。挺拔优越的眉峰鼻唇与深邃的眼窝,在他安静优雅的面庞上更显魅力。 缝合以后。又服了汤药,池君寒的情况好了许多,接下来便只需要等退烧了。 卧室里的人不宜多,老丁贺进与张医生不谋而合的选择了让唐千染留下来陪伴池君寒。 至于其他人。每个小时进来观察一次,其他的时间,都留给他们二人。 还真是对她放心极了…… 唐千染心里讽刺的勾唇,面上还得佯装认真情愿的模样,粉扑扑的鼻尖红着,眼底缀着担忧的泪意,稳坐在池君寒的床边,朝着几人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池君寒。 门被合上,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血气消散,只余下安神的淡淡熏香在空气中蔓延。 唐千染敛去面庞上的隐忧。眉目冷淡的俯下身子,端详起沉睡中池君寒的脸。 三年过去,男人身上的成熟稳重又添了几分卓越的风姿,可丝毫不显老,像是吃了长生丹一样。 睡着时放下的额发衬的他年轻文雅,比三年前她嫁给他的时候还要勾人。光论相貌,唐千染不得不承认,池君寒得了上帝偏爱,眉眼口鼻,无一不好看。 可惜她现在已经对他丧失了兴趣。 他固然完美,可他是她的仇人。也是她的利用品。 唐千染暗沉沉的垂下纤长浓密的羽睫,似笑非笑的垂下指尖,点了点池君寒的唇。 放在以前,男人一定会冷而不耐的说上一句大胆。可现在,却只能被她纳入股掌之间。 “这是你欠我的哦……” 唐千染笑的得意而甜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病的不省人事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眉头轻皱了一下,好像做了噩梦。 傍晚的夕阳倾垂向西,余晖像打翻了蜜罐子,涂满了静悄悄的卧室。 张医生等人进来看了几次。见池君寒退烧,松了口气。转头撞见床边伏在池君寒手边睡的香甜的唐千染,赶紧悄然带上门离开了。 陪着一个睡不醒的病人实在无趣。唐千染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池君寒手里捏着一瓶药剂,站在发布会的万千摄像头前沉声公布着最新的研究成果,而她像是疯了一样,突然冲了上去,将池君寒扑倒在地,抢了那支药剂。 她睡的不踏实,扭头又皱眉。些许的热意从发顶传来,温柔而缓慢,唐千染突然醒了过来。 她一下抬起头,撞见了一双被落日余晖填满的落寞深眸。 池君寒不知何时醒了。半靠在床头,舒适宽松的睡衣露出了他修长的颈,他安静的端详着睡意惺忪的女人,眼底有一丝分辨不清的迷离。 唐千染意识到,他可能把自己当做了“宋若词”。 “醒了?”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却沉柔温润,他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伸出了手掌,“过来。”